我扯了扯嘴角，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江念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像一只斗胜的孔雀。
她甚至朝我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带着赤裸裸的胜利。
江延似乎觉得这小小的插曲已经过去，很快被另一拨重要的宾客围住。
江念像块黏人的膏药，牢牢贴在他身边，巧笑倩兮，俨然成了他身边的女主角。
我像个被遗忘的影子，站在喧嚣的中心，却感觉置身冰窖。
楚离，你他妈就是个笑话。
心里那个冰冷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端起一杯香槟，走到角落的露台。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凉意。
我需要透口气。
刚站定没多久。
“离离姐，一个人躲这儿干嘛呀？”江念的声音阴魂不散地跟了过来。
她端着酒杯，摇曳生姿地走到我身边，脸上挂着假惺惺的关心。
我没理她。
只想她快点滚。
“是不是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呀？”她凑近一点，声音压低，带着恶意的甜腻，“哥他就是那样啦，心直口快。其实他没恶意的，离离姐你别往心里去嘛。”
心直口快？没恶意？
我捏紧了酒杯，指节发白。
“不过……”她话锋一转，目光在我身上那条香槟色的礼服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离离姐，你这裙子……是不是有点太素了？在这种场合，还是要亮眼一点才配得上我哥嘛。你看我这条，哥哥说很衬我呢。”
炫耀。
赤裸裸的炫耀。
我猛地转过身，不想再看她那副恶心的嘴脸。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
“哎呀！”
江念夸张地尖叫一声，身体猛地往前一扑！
她手里的那杯红酒，像是长了眼睛，不偏不倚，朝着我的胸口，狠狠泼了过来！
冰凉的、粘稠的液体，带着浓郁的酒气，瞬间浸透了我胸前的礼服！
香槟色的丝绸上，迅速晕开一大片刺目、污浊的暗红！像一大滩丑陋的血迹！
我僵在原地。
冰冷的酒液顺着皮肤往下淌，粘腻恶心。
胸口一片冰凉，心却像被架在火上烤。
“啊！对不起对不起！离离姐！”江念立刻惊慌失措地叫起来，声音大得足以吸引附近所有人的目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刚没站稳！高跟鞋绊了一下！天啊！你的裙子……”
她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作势要帮我擦，动作却粗鲁得像是要把那块污渍揉得更烂。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齐刷刷地打在我身上。
惊愕的，看戏的，幸灾乐祸的……一道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裸露的皮肤上。
我狼狈地站在那里，胸前一片狼藉，昂贵的礼服彻底毁了。像个被当众扒光了衣服的小丑。
屈辱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灭顶。
我猛地抬眼看向江念。
她脸上还挂着惊慌失措的表情，但那双漂亮的眼睛深处，分明闪烁着恶毒的快意和……得意。
是她！绝对是故意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控制不住冲上去撕烂她的脸！
就在这时，人群分开一条道。
江延皱着眉，快步走了过来。
他来了。
他终于看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