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此刻的狼狈不堪，看到江念“惊慌失措”的样子。
一丝微弱的、可笑的希望，像濒死的火星，在我心底挣扎了一下。
他会信我吗？
他会维护我吗？
哪怕一次……
我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喉咙却像被死死扼住，发不出声音。
只有眼底，带着最后一点微弱的祈求。
江延的目光，在我胸前那片刺目的红酒污渍上停留了两秒。
然后，他转向还在“手忙脚乱”帮我擦拭（实则揉搓）的江念。
眉头皱得更深。
我的心，随着他皱起的眉头，猛地往下一沉。
下一秒，我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责备。
不是对江念。
是对我。
“楚离，”他看着我，眼神冰冷，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轰——！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那点微弱的火星，彻底熄灭。
只剩下冰冷的、死寂的灰烬。
他看都没看江念，仿佛她刚才那番拙劣的表演根本不存在。
他的眼睛里，只有我胸前那片污渍，和我这个“不小心”制造了麻烦的人。
“念念不是故意的，”他语气笃定，甚至带着一丝对江念的安抚，“快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说完，他不再看我，伸手揽住泫然欲泣（装的）的江念的肩膀，低声说：“好了，别哭了，没事了，哥在呢。”
他护着她，像护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带着江念，转身离开了这个角落。
留下我一个人。
站在露台冰冷的夜风里。
胸前是粘腻冰冷的红酒污渍。
耳边是他那句冰冷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周围是无声的、看戏的目光。
世界一片死寂。
只有心脏被撕裂的声音，无比清晰。
楚离，你还在期待什么？
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
转身，踉跄地冲向洗手间。
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
3 迟到的真相
洗手间镜子里的人，像个鬼。
胸前那片暗红的污渍，像一块丑陋的疮疤，死死扒在华贵的礼服上。
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有点散乱，脸上的妆被冷水冲过，眼线晕开一点，眼底是死灰一样的沉寂。
江延那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在耳朵里嗡嗡作响。
像把钝刀子，反复地割。
我扯了张纸巾，狠狠擦着胸口。
丝绸娇贵，被我粗鲁的动作搓得起了毛，污渍却顽固地晕染开，更大，更恶心。
算了。
擦不掉了。
就像我这十年，早就脏透了。
我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闭上眼。
外面隐约传来的音乐和谈笑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这里只有我，和我这身狼狈。
手机在晚宴包里震动。
我麻木地掏出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苏澈。
我高中唯一算得上朋友的哥们儿，现在是个医生。
昨晚餐厅那场闹剧后，我实在憋得慌，给他发了条语焉不详的微信诉苦。
他大概听出不对，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