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门关上的瞬间，孟书砚捏着那张印着艺术班logo的门票，指尖几乎要把纸捏出褶皱。她知道苏晴喜欢崔昕雨，从高一第一次看他在迎新晚会表演小品时就喜欢了。苏晴会在晚自习时偷偷在草稿本上画崔昕雨的侧影，会在他生日时跑遍三条街买限量版的话剧CD，会在每次排练结束后，假装不经意地和他讨论台词，手里的水却总是递不出去。最重要的是，苏晴会毫不掩饰的跟她说，她喜欢崔昕雨。
这些孟书砚都看在眼里。作为苏晴最好的朋友，她应该帮着闺蜜追喜欢的人，就像初中时，她帮苏晴给隔壁班的男生递情书那样。可每次看见崔昕雨在走廊里和同学说笑，看见他在篮球场上投进三分球后扬起的下巴，看见他在宣传栏前盯着物理竞赛获奖名单时微微蹙起的眉，孟书砚的心就会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
晚自习前的课间，孟书砚去水房打水，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崔昕雨站在艺术班的门口。他穿着黑色的练功服，额头上还带着汗，手里拿着一本台词本，正在和苏晴说着什么。苏晴低着头，手指绞着校服的衣角，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其实第三幕的台词可以再松弛点。”崔昕雨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带着点笑意，“你上次试演的四凤就很好，比我自然多了。”
苏晴猛地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真的吗？”
“当然。”崔昕雨点点头，转身时正好看见站在楼梯口的孟书砚，他愣了一下，随即扬起手打招呼，“是理科实验班的那个……孟书砚？”
孟书砚感觉自己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她匆忙点头，转身快步跑上楼梯，直到进了教室，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后排传来女生们的议论声，说崔昕雨今天又被艺术班的女生堵在门口送情书了。
“苏晴肯定气死了。”同桌转过来，一脸八卦，“她昨天还跟我说，要在汇演结束后向崔昕雨表白呢。”
孟书砚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壁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里。她想起刚才苏晴发亮的眼睛，想起自己藏在书包最里层的那张排练票，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期中考试结束那天，艺术班的汇报演出正好开始。孟书砚拿着苏晴硬塞给她的票，坐在观众席的角落里。舞台上的灯光亮起来时，崔昕雨穿着黑色的燕尾服走了出来，他演的哈姆雷特站在城堡的露台上，独白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却又藏着恰到好处的忧郁。
孟书砚看着他在舞台上走位、念台词，看着他和饰演奥菲利亚的女生对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知道苏晴此刻就在后台，穿着演出服，手里攥着那封写了又改的情书。
中场休息时，孟书砚去走廊透气，刚走到安全出口，就看见崔昕雨靠在墙上打电话。他脱下了燕尾服外套，里面的白色衬衫领口开着两颗扣子，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
“……对，就是上次在图书馆碰到的那个女生，理科实验班的。”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她好像很厉害，物理竞赛拿了奖。”
孟书砚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消防栓，发出“哐当”一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