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警卫的拳头快要挥过来时,食堂门口传来一声轻咳。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
沈砚站在门口,白大褂在昏暗的食堂里像一道光。他手里拿着个保温杯,看见里面的情形,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张医生。”他走过来,步伐还是那么轻,雪松味却像带着锋芒,“联邦规定,非训练时间,禁止哨兵之间的肢体冲突。”
张医生的拳头僵在半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沈医生,这是我们哨兵之间的事……”
“哦?”沈砚停下脚步,刚好站在我和张医生中间,距离不远不近,却像在我们之间划了条无形的线,“你的意思是,净化中心的规定,比联邦法典还大?”
他没看我,可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频率变了,比平时快了半拍。是在紧张吗?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掐灭了——像沈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紧张。
张医生显然也被噎住了,半晌才挤出个笑脸:“当然不是,我只是跟凌澈闹着玩。”
“闹着玩?”沈砚低头,视线落在我流血的掌心,又扫过地上变形的餐盘,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用拳头闹着玩?还是用军靴碾别人的食物闹着玩?”
他往前走了半步,这下离张医生只有一臂的距离。我看见张医生的喉结滚了滚,竟然往后缩了缩。
“沈医生,我……”
“从明天起,”沈砚打断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食堂每个角落,“凌澈的饮食和药物,由我亲自送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两个警卫,吓得他们立刻站直了身体。
“还有,”他的视线最后落在张医生身上,带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净化中心的监控,我会每天看。”
张医生的脸彻底没了血色,连句狠话都不敢说,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食堂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刚才的一切。
沈砚这才转过身。
他的目光落在我流血的掌心,没说话,只是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包消毒棉,递过来。
我没接。
不是不想接,是手太抖了。刚才强压下去的怒火和委屈,在他出现的那一刻突然决堤,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窘迫,没再递,而是蹲下身。
这个动作让我的心跳又乱了。
他就蹲在我面前,视线平齐。食堂的灯光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左眼尾的那颗痣看得格外清楚。他没看我的眼睛,只是低头,用消毒棉轻轻擦过我掌心的伤口。
距离很近。
近到我能闻到他保温杯里飘出来的味道,不是药味,是种淡淡的甜,像某种浆果煮的水。
他的指尖很稳,消毒棉擦过伤口时,力道刚好,不重也不轻。可我还是觉得烫,像有火顺着他碰过的地方烧上来,比后颈腺体的灼热更让人难受。
“谢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像生锈的铁片。
他没抬头,继续清理伤口:“张医生针对你,不只是因为校准的事。”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