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了三千万遗产,条件是娶村里那个修拖拉机的野丫头柳月娥。
>全村都知道她脾气爆,曾把媒婆怼得摔进猪圈。
>前女友嘲讽我:“张富贵,你就配这种女人!”
>婚礼当晚,柳月娥把金镯子往桌上一拍:“演戏而已,别当真。”
>我盯着她工装裤下笔直的长腿,鬼使神差凑近:“要不…试试?”
>她突然勾住我皮带:“试试就试试,但先签婚前协议——”
>“第一条,我的拖拉机,你不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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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带着昂贵纸张特有的硬挺手感和冰冷法律气息的律师函,简直像个不请自来的瘟神,硬生生砸穿了我那间出租屋弥漫了快半个月的泡面味儿。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手指头尖都在发凉,好像捏着的不是纸,是块刚从冰箱冷冻室掏出来的铁板。
三千万!
这个数字在我脑子里炸开,轰得我眼前全是飞舞的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十台破拖拉机在我脑袋瓜里同时开了锅。心脏在肋骨后面狂蹦跶,撞得我胸口生疼。活了小半辈子,我张富贵兜里最鼓囊的时候,也没超过五千块。三千万?那得是多少个零啊?我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狂喜的浪潮刚把我掀到浪尖,紧接着就被函件下面那几行冷冰冰、毫无人情味的小字,一个浪头拍进了冰窟窿里。
“……该笔遗产的继承,需同时满足以下唯一指定条件:继承人张富贵先生,必须于遗产正式交割前,与柳家沟村村民柳月娥女士缔结合法婚姻关系……”
柳月娥?
我眼前瞬间就黑了。柳家沟谁不知道这个名字?那简直就是我们村“野”字的活体代言人!她那把子力气,能单手把陷入泥坑的拖拉机硬生生拽出来,脾气更是出了名的爆裂,一点就着,炸起来方圆二里地的狗都得夹着尾巴躲回窝里。
最“彪炳”的战绩,是去年隔壁村那个号称能把死人说活的李媒婆,不知死活地上门去给柳月娥说亲。据说刚说了句“男人嘛,谁不喜欢温柔似水的”,话还没落地呢,就被柳月娥连人带她拎来的那篮子鸡蛋,直接给“请”出了大门。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李媒婆一路尖叫着摔进了门外的猪食槽里,那场面,成了方圆几个村经久不衰的笑料。
让我娶她?这哪是继承遗产,这分明是继承了一个行走的人形炸药包啊!还是带倒计时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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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的破三轮,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像个肺痨晚期的老病号,一头扎进了柳家沟熟悉的土路。车轮子卷起漫天黄尘,劈头盖脸地糊了我一身。我眯缝着眼,透过那层土黄色的“纱帘”,远远就瞧见村口歪脖子老槐树底下,我那辆心肝宝贝似的二手小破车,正病恹恹地歪着身子,前轮可怜巴巴地瘪着,一副彻底罢工的倒霉样。
“操!”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破路真是专克我的车。我刹住三轮,跳下来,一脚踢在瘪掉的车轮上,震得脚底板发麻,心里的烦躁蹭蹭往上冒。
刚蹲下,准备跟这死沉的轮胎较劲,一阵“突突突”低沉有力的引擎声就由远及近,震得脚下的黄土都在微微发颤。这声音跟我的三轮那破锣嗓子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一听就是真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