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日前一天,我邀请全班同学去迎客居参加我的生日宴。
可身为贫困生的同桌听到后却炸了毛。
“江晚!我们还都是学生,为什么要这么铺张浪费,你真当爸妈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花我爸妈的钱,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同桌却犹如受了天大的侮辱,气得哭着跑出了教室。
结果下一秒,竹马的巴掌就落到了我脸上。
“你怎么说话呢?你明知若若家里穷得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还要在人面前炫耀,你要是不去给她道歉的话,你的生日宴我就不去了!”
我直接一巴掌甩回去。
“你爱去不去,正好,少一个你我还少花一份钱呢。”
谁料两人却因为这事对我怀恨在心,到处造谣我钱的来路不干净,都是陪睡挣来的。
我嗤笑一声,转头就把这些话录下来拿着去了派出所。
不是穷得吃不上饭吗?正好牢饭不花钱,还管够。
1
放学后,老师一走,我就站上讲台,邀请全班同学第二天到迎客居参加我的生日宴。
谁料我话音刚落,同桌李若若就气势汹汹地冲上了讲台,一把将我拉下来。
“江晚!我们还都是学生,为什么要这么铺张浪费,你真当爸妈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话音落地的一瞬,全班都安静了下来。
周围同学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打过来,我揉着被抓红的手腕,看着李若若那张写满正义的脸,只觉得莫名其妙。
"迎客居人均也就一万,我爸妈愿意花三十万钱给我过个生日,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若若被我堵得噎了噎,脸涨得通红,却梗着脖子不肯退让:
“总之,你这么大手大脚就是不对!”
我彻底没了耐心,声音也高了几分:
"李若若,你自己家拿不出这个钱,难道就不许别的同学过生日?"
李若若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她声音发颤,眼眶却红得飞快。
"爸妈供我们上学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拿着父母的血汗钱挥霍,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教室后门突然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竹马林翊然也大步冲到讲台前。
他看都没看我,先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李若若,语气里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若若你别气,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当。"
然后他猛地转头,眼神像淬了冰:
"江晚,你道歉。"
我简直要被这对活宝气笑了:
"我凭什么道歉?"
"就凭你戳人家痛处!"
林翊然的声音陡然拔高。
"若若连早餐都吃不上,你非要在这时候提什么生日宴,不是故意恶心人吗?"
李若若的哭声更大了,她攥着林翊然的袖子哽咽:
"翊然哥,别说了......是我自己小心眼,是我不该嫉妒江晚......"
"你看!"
林翊然像是抓到了我的罪证。
"若若都替你说话了,你还不知错?"
我抄起讲台上的教案本,"啪"地拍在桌角:
"第一,我生日宴定在周末,谁爱来不来。第二,我花自己家钱,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第三,"
我盯着林翊然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管好你的人,别让她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林翊然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突然拽住我的胳膊,把我往教室外拖:
"跟我出来!"
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里,他甩开我的手,胸膛剧烈起伏:
"江晚,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什么样?"
我靠在斑驳的墙壁上,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生,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以前我就该把零花钱分给李若若,把新书包让给她,对李若若毕恭毕敬吗?"
林翊然被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才憋出一句:
"那不一样!若若她那么可怜......"
"可怜?"
我笑出声。
“世界上那么多可怜人,难道我还要一个个可怜过来吗?”
林翊然被我的话气得涨红了脸。
“江晚,你要是还不给若若道歉,就别想我去参加你的生日宴!”
我直接气笑了。
“你爱去不去,你不去,我还省钱了呢,你最好别去!”
2
林翊然被我怼得脸色发青,指着我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狠狠一跺脚:
“江晚,你会后悔的!”
说着他扶着还在抽噎的李若若回了座位。
路过我身边时,李若若突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瞪着我,那眼神里哪还有半分刚才的柔弱,分明全是怨怼。
第二天一早,我刚踏进教室,就发现抽屉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昨天妈妈特意给我新买的钢笔断了笔尖,装着生日宴邀请函的信封被撕成碎片,散落在课本上。
李若若正假装看书,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瞟过来,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我的东西是你动的?”
我把书包往桌上一摔,声音冷得像冰。
李若若猛地抬起头,眼里瞬间蓄满泪水,手忙脚乱地摆手:
“不是我......我刚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了......”
这时林翊然背着书包走进来,见状立刻挡在李若若身前,皱眉瞪我:
“江晚你别太过分!若若怎么可能碰你东西?说不定是你自己昨天收拾书包时弄乱的,故意找碴是吧?”
我指着地上的钢笔碎片:
“我这支笔三十万买的,断成这样你说不是故意的?”
“三十万?”
李若若突然拔高声音,眼泪啪嗒往下掉。
“一支笔要三十万?你果然是被家里宠坏了,根本不知道钱有多难赚!我爸妈一年都挣不来那么多钱......”
“所以你就可以随便动别人东西?”
我抓起桌上的碎片往她面前一递。
“这信封上还有指纹呢,要不要咱们拿着去教务处让老师看看?”
听到这话,李若若的脸唰地白了,咬着嘴唇说不出话。
林翊然却梗着脖子道:
“就算是若若不小心碰掉的又怎样?一支笔而已,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她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赔你一支普通钢笔!”
“我不要普通钢笔,我就要我原来那支。”
我盯着他的眼睛。
“要么让她现在道歉,要么咱们现在就去教务处调监控。”
周围同学的目光越来越多,林翊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拉着李若若就往外走:
“别理她,我们去办公室自习。”
路过我座位时,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
“江晚,你会后悔的。”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拿起被撕碎的信封碎片,心里的火气越烧越旺。
这对奇葩,还真以为我好欺负?
3
课间操的哨声刚落,教室后门突然挤进个裹着花头巾的身影。
一个大妈拎着个褪色的蓝布包袱站在门口,嗓门亮得能掀翻屋顶:
“哪个是江晚?给我滚出来!”
我刚把课本塞进抽屉,就被她一把薅住胳膊。
“你就是江晚?”
她力道大得可怕,我根本挣脱不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先开口了。
“我家若若说你家有钱,过个生日敢花三十万?”
见到这女人,李若若赶紧从人群里挤出来,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焦急:
“妈!你别这样!江晚同学会瞧不起我们的!”
“瞧不起?呸!我用她瞧得起?”
她妈突然甩开我的领口,往地上一蹲,敞开的饭盒里露出半个干硬的窝头,
“我家若若顿顿啃干馍,你倒好,敢花三十万钱过生日,你爸妈的钱就不是钱?有这钱不会给我家若若买两身新衣服?不会给她哥凑凑彩礼?”
林翊然抱着篮球从操场跑回来,他一把将李若若护在身后:
“江晚,若若妈说得对!你家既然这么有钱,就该帮衬帮衬同学!若若她哥要娶媳妇,彩礼还差二十万,就当帮同学一把!”
“帮?”
我甩开那大妈的手。
“她家不容易,我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给她家填窟窿?”
“你怎么这么冷血!”
林翊然急了。
“若若昨天还跟我说,她为了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把过年的压岁钱都拿出来了!你怎么这么抠门?”
李若若在他怀里哭得更凶了:
“翊然哥,别说了......是我不好,这本来就是我家的事......”
“你听听!”
林翊然指着我。
“你看若若多大方,一点都不跟你计较!”
我盯着李若若:
“你说的礼物,不会是那个装着个掉了钻的旧发卡的破纸盒子吧?”
李若若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说怎么了?”
我笑了。
“这还是我前天亲眼看见你在路边捡的呢,摊主说那发卡氧化得厉害,戴了能染黑脖子,你就捡回来送我?”
周围的同学“哗”地炸开了:
“李若若这也太缺德了吧!”
“拿五毛钱的破烂当礼物,还想骗人家二十万?”
李若若她妈见势不对,突然冲过来想打我,被旁边同学拦住了,她撒泼似的往地上一躺:
“没天理啊!有钱人家欺负人啊!要不你就嫁给我儿子,要不就拿二十万出来,不然我就死在这儿!”
林翊然也急了,拽着我胳膊:
“江晚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若若家多不容易!”
“不容易?”
我甩开他的手,
“不容易就该抢别人的钱?不容易就能撒泼耍赖?林翊然,你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
李若若她妈还在地上哭嚎,李若若拉着她妈劝:
“妈,我们走,别在这儿丢人了......”
“丢什么人!”
她妈一把推开她,
“她要不给钱,今天这事没完!”
我没理她,只盯着林翊然,一字一句道:
“你要是还想当我朋友,就别再跟这种人搅在一起。”
林翊然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吼道:
“江晚,你太过分了!若若比你可怜一百倍!你不帮她就算了,还这么羞辱她!我可没你这样的朋友!”
“随你。”
我转身就走,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4
第二天生日宴,我特意让爸妈多备了一桌菜,想着万一林翊然真带李若若来打秋风,总不能真把人赶走。
结果从开席等到散场,别说林翊然和李若若,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我爸看出我兴致不高,拍着我的肩膀笑:
“咱花钱是图自己高兴,别为不相干的人闹心。”
我点头笑了笑,心里却隐约觉得不对劲。
果然,周一我刚一进教室,就听见后排传来阴阳怪气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江晚生日宴花了三十万,她爸妈是干什么的?哪来这么多钱?”
“我听林翊然说,她那些新衣服新文具,都是找老男人要的......”
“真的假的?难怪她敢那么嚣张,原来是被包养了啊!”
我手里的书包“咚”地砸在桌上,全班瞬间安静下来。
李若若坐在座位上,假装看书,肩膀却抖得像筛糠,嘴角还藏着一丝得意的笑。
林翊然则坐在她旁边,见我看过去,立刻挺胸抬头,摆出一副“我知道你秘密”的架势。
“怎么?被我说中了?”
他扬着下巴,声音大得像敲锣。
“江晚,你敢说你那些钱来得干净?”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李若若面前,把书包往桌上一甩:
“你说的?”
李若若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笔都掉了:
“我、我没说......”
“没说?”
我冷笑一声,从书包里掏出那本被林翊然塞给我的笔记本。
“那这个呢?你故意写这些给林翊然看,不就是想让他替你出头?”
“还有上周,你偷用我的钢笔,被我撞见还不承认,现在倒有脸编排我的钱来路不正?”
李若若的脸“唰”地白了,眼泪说来就来:
“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
林翊然立刻站起来挡在她面前:
“江晚!你少欺负若若!她老实巴交的,哪懂你这些弯弯绕绕?”
“老实巴交?”
我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录音笔。
“那你们听听,这是不是‘老实巴交’的人会说的话?”
我按下播放键,里面立刻传出李若若尖细的声音:
“翊然哥,你说我要是到处说江晚被包养,会不会有人信啊?”
“她那么有钱,肯定不干净......”
“等大家都讨厌她,她就不敢再嚣张了......”
紧接着是林翊然的声音:
“我帮你!我明天就去班里说!”
录音笔的声音不大,但在鸦雀无声的教室里,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若若的脸瞬间没了血色,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着:
“不是的......我没有......”
林翊然则像是被人抽走了骨头,直挺挺地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周围的同学也炸开了锅。
“卧槽!原来是李若若自己编的?”
“太恶心了吧,人家过生日花自己家钱,关她屁事啊?”
“林翊然也是个傻子,被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我关掉录音笔,看着脸色惨白的两人,声音冷得像冰:
“你们不是喜欢造谣吗?正好,我这录音笔里的东西,够你们去派出所喝杯茶了。”
第二章
5
李若若猛地站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不是的......我没有......是江晚伪造的!她就是看不惯我穷,故意陷害我!”
“陷害你?”
前排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举了举手,
“上周三下午,我亲眼看见你翻江晚的抽屉,我当时还以为你找东西呢。”
另一个女生跟着点头:
“还有上次江晚的钢笔,你说不是你碰的,可我清楚记得,那天你趁她去办公室交作业,在她座位上坐了好久!”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把李若若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全抖了出来。
她像被戳破的马蜂窝,急得跳脚:
“你们胡说!都是她买通你们的!”
“买通?”
我冷笑一声,把书包往桌上一甩,
“我得花多少钱,才能让他们盯着你偷东西?”
李若若被堵得哑口无言,突然腿一软,朝着林翊然就倒了过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翊然哥,你信我啊......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林翊然僵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看看哭得肝肠寸断的李若若,又看看我手里还在转的录音笔,喉结滚了滚,突然狠狠推了李若若一把:
“你骗我!”
这一推力道不小,李若若踉跄着撞到桌角,疼得“嘶”了一声,眼里的泪水瞬间变成了惊愕。
林翊然却没看她,几步冲到我面前,声音里带着些急切的讨好:
“江晚,我......我是被她蒙骗了,之前的事,你别往心里去。”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总不能说断就断吧?”
说着,他伸手想拉我的胳膊,
“我给你道歉,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手,声音冷得像冰:
“情分?”
“林翊然,你在她说我坏话的时候,在她妈堵着我要二十万彩礼的时候,在你拿着她编的谎话到处传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情分?”
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
“我......我那时候是被骗了......”
“不用解释了。”
我打断他,视线扫过他涨红的脸,
“从你选择相信她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这句话彻底刺破了林翊然最后的侥幸。
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终垂头丧气地回了座位,路过李若若身边时,狠狠瞪了她一眼。
一整天,李若若和林翊然都成了教室里的透明人。
没人跟他们说话,连小组讨论都没人喊他们。
李若若几次想凑过来跟同学搭话,刚靠近就被人不动声色地躲开,那模样,活像躲什么脏东西。
放学铃一响,我刚收拾好书包,就听见李若若在后面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全班都捧着她......”
我没回头,径直走出教室。
刚到校门口,就看见那个裹着花头巾的身影堵在路中间,李若若的妈又来了。
她一见我出来,立马像打了鸡血似的冲过来。
“江晚!你个小贱人!”
她唾沫星子横飞,
“害得我家若若被人戳脊梁骨,今天你不拿二十万出来赔罪,别想走!”
李若若跟在后面,低着头,嘴角却藏着点幸灾乐祸的笑。
周围瞬间围拢了一群看热闹的学生。
我站在台阶上,看着撒泼打滚的母女俩,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我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正亮着录像界面,
“我欠你们还是赶紧走,上次没和你们计较,不代表我好欺负。”
李若若妈愣了一下,随即更嚣张了:
“录?你尽管录!我就不信没王法了!有钱人家就能随便欺负老百姓?”
“王法?”
我朝旁边抬了抬下巴,
“那您问问他们,堵校门勒索学生,算不算犯法?”
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才发现校门口两侧不知何时站了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正一脸严肃地盯着她。
他们是我早上特意带来的,就防着她们来这一手。
“你们是谁?”
李若若妈梗着脖子问。
“我们是江小姐的保镖。”
其中一个保镖上前一步,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请你们立刻离开,否则我们就报警了。”
李若若妈还想撒泼,被保镖冷冷一瞥,瞬间没了底气。
李若若拉了拉她的胳膊,小声说:
“妈,算了......”
“算什么算!”
她妈甩开她的手,最终却没敢再往前冲,只是站在原地骂骂咧咧。
“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我没理会,转身坐上了等在路边的车。
透过车窗,我看见李若若母女俩被保镖 “请”到了路边,那狼狈的模样,像两只斗败的公鸡。
手机里的录像还在继续,我点开保存,嘴角勾了勾。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6
报警那天的阳光格外刺眼,我手里捏着那支录下所有龌龊的录音笔,指腹把冰凉的金属壳按出了温度。
派出所的接待室里,我将整理好的证据一一摊开:
三次校园监控录像的U盘,被撕碎的邀请函残片,还有那支循环播放着“被包养”谣言的录音笔。
“这些够吗?”
我抬头问做笔录的警察,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年轻警官推了推眼镜,反复核对完时间线,在电脑上敲下最后一个字:
“诽谤罪和寻衅滋事,证据链完整,符合立案标准。”
那天下午,警车开进学校时,整个教学楼都炸开了锅。
李若若被警察叫走时,脸白得像宣纸,路过我座位时,突然发了疯似的扑过来:
“江晚!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
被保安架住的瞬间,她指甲在我胳膊上划出道血痕,那力道像是要剜下一块肉。
林翊然则是在体育课上被找到的。
穿着篮球服的少年被警察叫到操场边,听完传唤理由,整个人都傻了,嘴里反复念叨:
“我只是说了几句话......”
教务处的处理结果来得比预想中快。
李若若,记过处分,全校通报,理由是“多次恶意诽谤同学、故意损坏他人财物”;
林翊然,严重警告,理由是“参与散布谣言,造成不良影响”。
李若若的名字后面,还附着一行小字:若再犯,立即开除。
可这张公告没能平息风波。
第二天一早,李若若的母亲就直接冲进了校长办公室。
我过去的时候,正听见她拍着桌子嘶吼:
“你们学校就是嫌贫爱富!我女儿说的有什么毛病?三十万的生日宴!那钱指不定是怎么来的!”
李若若站在她妈身后,低着头,手指绞着校服衣。
“保安!”
校长气得发抖,指着门口,
“把她给我架出去!通报全校,以后禁止她踏入校园一步!”
两个保安架着撒泼的女人往外拖时,她突然挣脱开,朝着我的方向啐了口唾沫:
“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我没当回事,直到放学回家,看见个陌生男人堵在我家别墅门口。
见到我下车,他立刻冲上来,手里还攥着根锈迹斑斑的钢管:
“你就是江晚?让你爸出来!撤诉!不然我拆了你们家!”
我后退半步躲进保镖身后,看着他被两个黑衣保镖死死按在地上,钢管“哐当”落地。
他还在挣扎着骂:
“穷的怎么了?穷就该被你们这些有钱人踩?我女儿要是坐牢了,我杀了你全家!”
我爸从屋里走出来时,男人突然安静了。
他大概是认出了我爸,喉结滚了滚,眼神里的凶狠变成了怯意。
“诽谤罪,情节严重的话,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爸蹲下身,捡起那根钢管,掂量了两下,
“恐吓未成年人,加上持械威胁,数罪并罚,够你喝一壶的。”
他拿出手机,点开录音播放键,男人刚才的威胁声清晰地传出来。
“警察马上就到。”
我爸站起身,掸了掸西装裤上的灰,
“是现在跟我去警局自首,还是等他们来铐你?”
男人的脸瞬间垮了,瘫坐在地上,钢管从手里滑出去,发出绝望的哐当声。
后来听处理案子的警官说,李若若的父亲在警局里哭着求了一下午,说家里就指望儿子结婚传宗接代,要是他被抓了,彩礼钱和女儿的事都没人管了。
“最后给他定了个口头训诫。”
警官在电话里说,
“毕竟没造成实质伤害,加上你们这边出具了谅解书......”
“我没写谅解书。”
我打断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低笑:
“是江先生那边......他说,得给人留点余地。”
我捏着手机走到窗边,看见楼下花园里,我爸正弯腰给那株新买的蓝花楹浇水。
夕阳落在他鬓角的白发上,突然想起他昨天说的话:
“对付疯狗,不必用刀,让它知道疼,以后见了你就躲,就够了。”
那天晚上,我收到林翊然发来的好友申请,验证消息里写着:
“江晚,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点了“拒绝”。
黑名单里,李若若的名字下面,又多了一个熟悉的头像。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终于要凉快点了。
7
林翊然的好友申请被拒的第二天,我在课桌抽屉里发现了一张折叠的信纸。
展开时,粗糙的稿纸上爬满了歪斜的字迹,墨迹洇透了纸背。
"江晚,你真以为有钱就能践踏所有人的尊严?若若说得对,你这种被宠坏的大小姐根本不懂什么叫真心。我帮她,就是要让你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我捏着信纸冷笑时,后排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骚动。
有人举着手机惊呼:
"快看校园论坛!江晚被扒了!"
屏幕上的帖子标题刺得人眼睛生疼:
《揭秘富家女江晚的"灰色收入",私生活混乱实锤》。
主楼附带着几张角度刁钻的照片。
有我放学上车的侧影,有我家别墅的外观,甚至有我初中时和男生同桌说话的抓拍。
每张图下都配着不堪入目的臆测,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这些照片哪来的?太吓人了吧......"
"看拍摄角度,好像是在学校附近蹲点拍的?"
我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住了。
其中一张我在家中花园看书的照片,背景里的秋千和月季花架,分明是上周才打理过的样子。除了上周六借口道歉来我家小区门口徘徊的林翊然,没人能拍到这个角度。
正思索间,手机突然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
"江晚,被人嘲讽孤立滋味怎么样?"
我反手将短信转发给保镖,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
"查林翊然近一周的所有网络操作记录,尤其是校园论坛的IP地址。"
技术部门的效率快得惊人。
下午第三节课时,一份完整的追踪报告已经躺在我的邮箱里。
林翊然不仅用自己的账号发布了初始帖子,还注册了三个小号在评论区带节奏,甚至把我小学时的毕业照都扒出来P成了侮辱性表情包。
更讽刺的是,报告里附带的聊天记录截图显示,他曾主动对李若若说:
"她家安保太严,我帮你混进业主群找她的行程,保证让她身败名裂。"
我捏着打印出来的证据闯进教务处时,林翊然还在若无其事地刷帖子。
见到我手里的纸页,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我将证据拍在办公桌上,金属相框被震得嗡嗡作响,
"侵犯隐私、恶意诽谤,这两条够你留案底了。"
林翊然的母亲赶来学校时,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她攥着我的手腕反复念叨:
"晚晚,阿姨看着你长大的,翊然就是一时糊涂......"
我抽回手,将那份记录推到她面前:
"他把我的私人信息卖给别人时,可没念过半分情分。"
最终,林家父母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对着我鞠了三个九十度的躬。
林翊然的转学手续办得飞快,离开那天他穿着新校服,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背影佝偻得像株被霜打蔫的草。
后来听以前的同学说,他转去的那所私立高中,没过多久就传遍了他在这所学校的事。
没人愿意和他同桌,小组作业永远落单,连食堂打饭阿姨都绕着他走。
曾经在篮球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渐渐成了独来独往的影子。
高考成绩公布那天,我在光荣榜前偶遇初中班主任。
她叹着气说:
"林翊然连三本线都没上,他爸妈托关系想让他复读,可哪个学校敢收啊?"
我望着榜单上自己的名字,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夏日。
我坐在林翊然的单车后座上,试卷散落一地,他慌忙帮我捡拾时,阳光落在我们相视而笑的脸上。
可有些人的渐行渐远,从来都不是突然发生的。
8
法院的判决书送到我手上时,我正在整理生日宴的照片。
相册里迎客居的水晶灯流光溢彩,而纸上"五万元精神损害赔偿"的字样,像块硌眼的污渍。
律师说李若若母女在法庭上还在撒泼,说我是仗着家里有钱欺负人。
我摩挲着判决书上"诽谤罪成立"的印章,突然想起被李若若妈堵在校门口时的情景。
强制执行的消息传来那天,我正在图书馆写论文。
同学跑来告诉我,李若若家那间老旧的单元房被贴上了封条,搬家公司的人抬着掉漆的衣柜往外走,她哥蹲在楼道里抽烟,烟头扔了一地。
"听说她哥的婚事黄了,"
同桌凑过来压低声音,
"女方家本来就嫌彩礼给少了,现在知道她家成了失信被执行人,直接把订婚戒指都送回来了。"
我翻着书页的手顿了顿,却什么也没说。
再在学校见到李若若,是在公告栏前。
她站在那张休学申请公示前,校服袖口磨出了毛边,书包带子断了一根,用别针草草别着。
周围同学路过时都绕着走,有人故意把喝完的矿泉水瓶扔在她脚边,发出"哐当"的声响。
她抬头看见我,眼睛突然红了,像只被惹急的兔子。
我以为她会冲过来骂我,就像上次在法庭外那样,可她只是死死盯着我胸前的校徽,突然转身跑了。
后来听以前的邻居说,李若若休学后去餐馆找工作,老板看见她档案里的案底,连试用期都没给过。
她去超市当收银员,又因为和顾客吵架被辞退。
上个月我去买奶茶,在街角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穿洗得发白工作服的女孩蹲在垃圾桶旁吃馒头,面前摆着一摞要分发的传单。
奶茶店的服务员喊我取餐,我转身时正好撞见她抬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像被烫到似的低下头,把脸埋进膝盖里。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生日宴,李若若站在讲台上指责我浪费,眼里的嫉妒像要溢出来。
那时我以为她只是穷,后来才明白,有些人不是被贫穷困住,是被自己心里的贪念和恶念,钉死在了原地。
手机收到银行提醒,那笔五万元的赔偿款终于到账了。
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转身把钱捐给了助学基金。
有些代价,不是钱能衡量的,就像李若若永远不会明白,我花三十万过生日,从来不是为了炫耀,只是因为我爸妈爱我。
而她丢掉的,也从来不是那五万元赔偿,是自己本该拥有的人生。
9
四年后,我大学毕业,拿到耶鲁大学录取通知书后,我心头思绪万千。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见后排传来熟悉的抽气声。
"天呐,江晚真要去美国了?"
"听说全额奖学金呢,难怪之前那么拼..."
我回头时,正撞见几个曾在生日宴风波里默默站在我这边的女生,她们手里举着刚打印的申请攻略,眼里的雀跃比我还甚。
"等你回来给我们带纽约的芝士蛋糕啊!"
班长笑着挥手,阳光透过她发梢,在通知书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这场景让我想起高三那年最灰暗的日子。
李若若妈在校门口撒泼时,是她们悄悄塞给我纸巾;林翊然散布谣言时,是她们顶着压力在班级群里晒出证据截图。
那时我总以为,家境优渥是种原罪。
李若若嘶声力竭的"你花三十万就是浪费",林翊然痛心疾首的"你该帮衬穷人",像细密的针,扎得我在深夜反复翻看消费记录,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直到某天深夜,我在律所整理证据时,律师突然指着卷宗里的录音笔问:
"你知道真正的善良是什么吗?"
他没等我回答,自顾自翻到李若若偷换我钢笔的监控截图:
"是明辨是非的勇气,不是被道德绑架的妥协。你爸妈给你三十万生日宴,和她偷东西造谣,从来就不是一回事。"
那瞬间,压在心头的巨石轰然落地。
我开始学着在李若若母亲堵门时,冷静地按下录音键;在林翊然泄露我住址时,直接将证据甩给警方;在有人阴阳怪气"你不捐钱就是冷血"时,笑着回怼"我的钱,我有权决定给谁"。
其实坚定地保护自己,比委曲求全的"善良",更需要底气。
出国前的饯别宴定在迎客居,还是去年那个包厢。
水晶灯折射出暖黄的光,桌上摆着我亲手做的翻糖蛋糕,上面插着"前程似锦"的小旗子。
"其实去年生日宴我没敢来,"
曾经帮我作证的眼镜男生挠着头笑,
"怕被林翊然说我攀附有钱人。"
"我也是!"
后排女生举着果汁杯,
"后来看你硬刚他们,才明白真正的朋友哪会在乎这些。"
我切开蛋糕时,忽然想起了李若若。
听说她后来去了南方打工,总在工友面前说自己被富家女陷害,直到某天被人翻出判决书,才彻底成了笑柄。
而林翊然,据说在复读班里依旧独来独往,每次模拟考都在倒数,他母亲托人来说情想让我帮忙写封推荐信,被我爸直接拒绝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我爸当时摸着我的头说。
"你救不了装睡的人。"
飞机起飞时,我望着舷窗外逐渐缩小的城市轮廓,手机里弹出助学基金发来的感谢短信。
那笔五万元赔偿款,已经资助了三个贫困女生。
张律师说得对,善良从不是牺牲自己的枷锁。
它可以是阳光下的蛋糕,是朋友递来的纸巾,是面对恶意时,不退缩的锋芒。
云层之上,阳光灿烂得晃眼。
我戴上耳机,屏幕上弹出新的邮件提醒,是耶鲁教授发来的课题邀请。
我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