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相机后盖，取出最后一张宝丽来——
照片里只有一只空泳镜。
她把照片对折，再对折，直到它变成指甲盖大小的方块。
然后，在周维惊恐的目光里，把纸块塞进他的左眼睑下方。
“现在，你的左眼每眨一次，就会摩擦这张照片。
照片背面涂了高浓度辣椒素，72 小时后，角膜溃烂。
你可以选择眨眼，也可以选择不眨眼。
但无论哪种，你都看不到黎明。”
6
段峡挑眉：“酷刑？”
沈眷摇头：“是提醒。
提醒他，观众也会成为演员。”
她起身，对段峡伸出手：“给我电钻。”
段峡没问为什么，从战术背包里取出迷你电钻。
沈眷接过，走到泳池边缘，对准黑色亚克力地板，按下开关。
钻头尖啸，火星四溅。
十秒后，地板被钻出一个拇指粗的孔。
孔洞里，缓缓渗出一滴水——
清澈，无色，却带着淡淡的福尔马林味。
段峡蹲下，用试纸沾了一点，脸色骤变。
“整个泳池下方是双层结构。
上层是空的，下层灌满防腐液。
16 年来，沈笙的尸体一直被泡在这里。”
沈眷声音发哑，“周维把泳池做成了时间胶囊。”
7
倒计时跳到 71:45:00。
段峡把周维拖到钻孔旁，让他的右手食指按在虹膜扫描仪上。
滴——
权限通过，服务器进入后台模式。
屏幕上跳出一行行代码，像倒流的雨。
沈眷一眼认出最后一行：
`sudo rm -rf /POOL-ZERO/`
她伸手，在键盘上敲下 Ctrl+C。
删除进程被强行终止。
服务器弹出新窗口：
“备份路径：/0327/POOL-TRUTH.zip
解压密码：？”
密码框闪烁，等待输入。
8
周维忽然笑了，声音像砂纸磨过玻璃：
“密码你猜不到，除非——
除非你承认，你也是 Z。”
沈眷指尖停顿。
她想起 16 年前，自己用那台一次性相机拍下的最后一张底片；
想起 327 段监控里，每一帧都出现的 03:27 时间戳；
想起电梯里欢迎她的“0327”。
原来，不是编号，是签名。
她抬头看段峡，段峡却移开视线。
那一刻，她明白了：
段峡早就知道。
他带她来 88 楼，不是为了救城市，而是为了让她亲手按下毁灭键。
9
沈眷把相机对准自己的脸，按下快门。
这一次，没有闪光，没有底片，只有一声空响。
她深吸一口气，在密码框输入：
“0327”
回车。
服务器瞬间解压，弹出一段视频。
视频里，12 岁的沈眷站在泳池边，手里举着相机，镜头对准自己。
她按下自拍键，闪光灯亮起，照亮她身后空无一人的水面。
镜头里，没有沈笙，没有霸凌者，只有她自己。
以及，她嘴角那一丝，和周维此刻一模一样的微笑。
10
倒计时暂停在 71:44:44。
服务器弹出一行新字：
“观众已离场，空镜模式启动。”
整座大楼的灯一层层熄灭，像退潮。
段峡收起枪，转身走向电梯。
周维趴在地上，左眼被照片摩擦得通红，却仍在笑。
沈眷站在泳池中央，脚下是空的防腐液池，头顶是破晓的天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