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辰，不许这么说妹妹。"女人，她的亲生母亲林婉清嗔怪了一句，却没看扎西卓玛，反而走到江辰身边，帮他理了理卫衣的帽子，"卓玛刚从草原过来，还不习惯，以后慢慢就好了。"
这时，楼梯上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女孩跑了下来，头发上还别着水晶发夹，看见扎西卓玛时，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受惊的小鹿。
"妈，这是谁呀？"女孩跑到林婉清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念念，这是..."林婉清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用词，"这是扎西卓玛，从今天起，她也是爸爸妈妈的女儿了。"
这个叫江念的女孩，就是那个被抱错的假千金。扎西卓玛在照片上见过她，照片里的她笑靥如花，依偎在江宏远和林婉清中间，像朵被精心呵护的温室花朵。
江念眨了眨眼，突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姐姐好，我是念念。早就听说姐姐要来了，我特意把我的房间收拾出了一半，姐姐要是不嫌弃，可以先住我那里。"
林婉清立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这孩子，就是懂事。"
扎西卓玛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总觉得那笑容背后藏着什么，像草原上等待捕食的狐狸。她摇了摇头，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不用，我自己可以搭帐篷。"
这话一出，客厅里瞬间安静了。江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江宏远放下报纸，皱着眉看她，林婉清的脸色更是变得有些难看。
"卓玛，别开玩笑了，家里怎么能搭帐篷呢？"林婉清的声音硬邦邦的，"念念都跟你说了，先住她房间，等明天佣人把楼下的客房收拾出来，你再搬过去。"
扎西卓玛没再说话。她知道，在这里，帐篷是不能随便搭的。就像她身上的氆氇长袍，在草原上是最体面的衣服，到了这里，却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
晚饭时的场景更是让她无所适从。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盘子，每个盘子里的菜都少得可怜，还没有草原上一块烤羊排实在。林婉清给她递过来一把小巧的银质叉子，她捏在手里，怎么都觉得不如自己的藏刀顺手。
"姐姐，你要用叉子呀，不然会被笑话的。"江念小口小口地喝着汤，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我们学校的同学，要是看见谁用手抓饭，都会笑她没教养的。"
扎西卓玛的手顿在半空。在草原上，用手抓着烤得金黄的羊肉吃，是最自然不过的事，阿妈还说，用手抓着吃，肉才更香。可在这里，这却成了"没教养"。
她放下手，默默地拿起叉子，学着江念的样子，笨拙地叉起盘子里那块小小的牛排。肉煎得半生不熟，带着股奇怪的腥味，远不如阿妈做的手抓肉好吃。
"卓玛，在草原上...都吃这些吗？"江宏远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审视。
"不，"扎西卓玛抬起头，认真地说，"我们吃牦牛肉、青稞饼、酥油茶，还有奶渣。比这个好吃。"
江辰笑得差点把嘴里的红酒喷出来："我说爸，你就别问了，人家在草原上吃的那些，说不定我们见都没见过。"
林婉清瞪了他一眼，又转向扎西卓玛，脸上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卓玛，以后住在这里，就要学着适应这里的生活。妈妈给你报了礼仪班，明天就让张妈带你去买几身新衣服，女孩子家，要懂得打扮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