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她知道,她扎西卓玛,是草原上的雄鹰,不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江家欠她的,她会一点一点拿回来。那些轻视她、冤枉她的人,终有一天,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扎西卓玛刚走到玄关,就听见身后传来江念虚弱的呻吟。那声音拿捏得恰到好处,像刚出壳的雏鸟似的,脆弱得能掐出水来。
"妈...你们别吵了..."江念扶着楼梯扶手慢慢走下来,脸色白得像哈达,脚步虚浮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姐姐不是故意的,都怪我自己...谁让我嘴馋,偷偷尝了那块肉呢..."
林婉清见状立刻冲过去扶住她,心疼得眼圈都红了:"傻孩子,你怎么这么懂事!都这样了还替她说话!"
江宏远的脸色更沉了,看向扎西卓玛的眼神像淬了冰:"听见没有?念念都替你求情了!还不快给念念道歉!"
扎西卓玛回头时,正撞见江念垂眸时飞快瞥来的那一眼——那眼神里哪有半分虚弱,分明藏着只偷吃了鸡的狐狸才有的得意。她突然觉得这场景比草原上的雷雨还滑稽,忍不住"嗤"地笑出了声。
"我为什么要道歉?"她把牦牛肉揣回布袋,拍了拍上面的褶皱,"草原上的狼偷吃了羊,牧民不会去跟狼道歉。"
"你这是什么意思?!"江辰跳起来,"你骂念念是狼?"
"我没说。"扎西卓玛挑眉,藏袍的宽袖子随着动作扫过旁边的古董花瓶,吓得林婉清惊叫着扑过去扶住,"是你自己说的。"
江念适时地"哎呀"一声,身子一软靠在林婉清怀里:"妈,我头好晕...可能是昨天吐得太厉害了..."
"快!快叫医生!"林婉清手忙脚乱地指挥佣人,眼睛却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扎西卓玛身上,"你给我站住!今天这事没完!"
扎西卓玛本来想直接走出这栋憋屈的房子,但听见"医生"两个字,突然改了主意。她转过身,牛皮靴在地板上碾出细微的声响:"叫医生正好,让他看看,是不是牦牛肉的问题。"
江宏远显然没料到她敢接话,愣了愣才冷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家庭医生来得很快,提着个银色的医药箱,看见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架势,镜片后的眼睛飞快地转了一圈。林婉清不由分说就把他拉到江念身边,语速快得像打快板:"张医生你快看看念念,昨天吃了这野丫头带来的东西,上吐下泻的!"
张医生刚要开口,就被扎西卓玛截了话头:"医生,你先看看这个。"她从布袋里掏出个用羊皮纸包着的小包,里面是块油亮的牦牛肉,"这是我阿妈用盐巴和香料腌了三天,挂在帐篷顶上风干了一个月的,我们牧民天天吃,比你们冰箱里的牛排干净一百倍。"
张医生被她坦荡的眼神看得一怔,下意识地接过来闻了闻。旁边的江辰立刻嚷嚷:"你闻什么闻?这东西一看就不卫生!"
"草原上的风比紫外线灯还能杀菌。"扎西卓玛斜睨他一眼,"总比某些人心里的霉菌干净。"
江念突然捂着嘴咳嗽起来,肩膀微微颤抖:"张医生...我没事的...就是有点恶心..."她边说边往林婉清怀里缩,眼角的余光却紧紧盯着那块牦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