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的他面无表情，教鞭点了两下我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把我拉到讲台中央，让我伸手。
而后三下，带着破风声，重重抽在我手掌上。
同学们高声叫好。
“老师威武！老师惩恶扬善！老师替天行道！”
班主任老师高昂着头站在讲台上，痛心疾首。
“秦玫同学，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的教鞭一直在我的肩胛骨处戳来戳去，痛得钻心。
“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高中毕业就出国读大学，你呢，你读得起吗？”
“我以为你是个好学生，当时校长说转学，我喜滋滋的把你抢到班里，结果呢？”
他把照片摔到我脸上。
“结果你就是这样？还没开学，就开始勾引其他同学？”
我垂着眼，不看他。
我要辩解吗？我又该辩解什么呢？
最终我不发一言，只是稍微侧了侧身。
选了一个他最面目可憎的角度。
我要记住这张脸。
我要记住台上台下笑着的，每一张脸。
8
我在这所学校过的并不好。
不，可以说是相当糟糕。
书桌里总是放着各种奇怪的东西，书本也总是潮湿的，有各种各样的污渍。
可我的那些同学明显没有将这一切霸凌行为止步于这种小孩子家家的玩游戏上。
其他同学的遭遇比我要可怕的多。
我曾经看到过女孩被抓住头发在地上拖行，被踩着肚子塞堕胎药。
也看到过身形挺拔的男孩子被逼着跪下学狗叫，被人骑在身上，颈上套着绳索，绕着校园一圈一圈爬行。
我见过他们反抗。
可迎来的是同学的拳打脚踢，以及老师的呵斥，更甚者，要在全校面前向施暴者当众道歉。
是在难堪之上添加的又一重难堪。
在这所学校里，我们这些穷学生，仿佛只是他们用以取乐的玩具。
和一块积木，一辆赛车没有区别。
不是没有人想过曝光和对外求救。
可是进出校门都要经过严格搜查，校内网络也有人24小时监控。
将一切惨痛的罪恶严丝合缝地控制在学校之内。
令人无法预知，无法躲避，无法逃离。
9
我与其他学生的遭遇有一点不同。
唐亦燃虽然桀骜不驯，但只要我表现的足够乖，足够符合他的心意。
他就会像一个真正的男朋友一样。
不止保护我免于校园暴力的困扰，甚至称得上温柔体贴。
他会给我带早饭，会帮我挑出不喜欢的香菜，会陪我走过长长夜路，在我害怕的时候牵住我的手。
他记得我展示出的每一点爱好与厌恶，又珍而重之地时时关注。
我险些产生一种错觉，失陷在他的宠爱之中。
让我挣扎出来的，是第一次期中考试。
我的成绩还不错，仍然是全校第一，甩掉第二名 50 多分。
唐亦燃还蛮开心，特意跑来看我，站在我的桌子旁，摸着我的脸说好乖，给他挣了不少脸面。
然后带我去喝酒，说是要为我庆祝。
灯红酒绿的场所令我作呕，可是我知道，必须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完成一些事情。
我被他们拥在沙发中央，人人都来敬酒，说要沾沾喜气。
唐亦燃搂着我，我不得不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