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白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风度翩翩。
他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野兽，猛地将那份协议撕得粉碎！雪白的纸片如同丧礼上的纸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假的！都是假的！林薇，你阴我？！”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剜着我，里面是滔天的恨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猛地朝我扑过来，带着一股毁灭的气息，似乎想将我连同这个“荒谬”的结果一起撕碎！
4
就在周慕白的手即将抓住我衣领的瞬间，我动了。
不是后退，而是向前迎了半步。
同时，我的右手从大衣口袋里拿了出来，手里握着的，不是什么防身武器，而是一部屏幕亮着的手机。
“周慕白，”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他粗重的喘息，像冰锥一样刺破了他疯狂的屏障，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撕了那份，我这里还有十份复印件。
至于你签的那份‘净身出户’的原件…”
我顿了顿，看着他骤然僵住的身体和眼中闪过的惊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
“它现在正安稳地躺在公证处最高级别的保密档案库里，和你这份‘爱的赠予’放在一起，作为你…出尔反尔、意图恶意侵占妻子财产的绝佳证据。”
我的目光扫过旁边面无人色的苏倩，“当然，还有你这位‘真爱’小姐，作为你婚姻存续期间出轨的直接人证，她签过字的那些甜蜜‘纪念照’和银行流水，也都在里面。”
周慕白的身体晃了晃，
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扑向我的那股凶悍气势瞬间土崩瓦解，
只剩下摇摇欲坠的躯壳和眼中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恐慌。他死死盯着我，像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同床共枕七年的女人。
“不可能…”他喃喃着，声音干涩嘶哑，“你…你怎么可能…”
“我怎么知道？”
我轻轻打断他，指尖在手机光滑的屏幕上随意地滑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个正在待命的录音文件。我微微歪头，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近乎天真的疑惑，但眼底却是一片冻结的寒潭。
“那不如，我们一起来听听这个？”我的手指悬在那个醒目的红色播放图标上方，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的重量，“听听你和你亲爱的倩倩，是怎么在‘甜蜜’筹划，让我这个绊脚石，‘意外’消失的？”
“比如…”我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那辆被人动过刹车、本该载着我去‘散心’的车？或者，我每天睡前喝的那杯牛奶里，多出来的那一小点…‘特别’的滋味？”
5
“嗡——”
休息室里死寂得可怕，只有空调出风口微弱的气流声，此刻却像惊雷一样在每个人耳边炸响。周慕白和苏倩的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惨白如纸，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到极限。
苏倩更是双腿一软，要不是死死抓住了沙发扶手，恐怕已经瘫倒在地。
她涂着精致口红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