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也被叫去谈话，出来的时候，脸色凝重，对我只说了一句：“林晓，你爸……可能不是简单的食物中毒。”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妈也被这阵仗吓到了。
她闹不起来了，只能拉着我的胳膊，小声嘀咕：“闺女，这是咋回事？你爸犯事了？是不是在外面欠了高利贷？”
在她眼里，除了钱，再没有别的大事。
我没理她。
我只想知道，我爸到底怎么了。
一个小时后，一个自称姓张的、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找到了我。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头衔很长：国家生物安全与环境科学重点实验室，首席研究员。
“林小姐，你好。我是张启明。”
他的态度很客气，但眼神里的锐利让我不敢直视。
“我父亲……他到底怎么了？”我紧张地问。
张启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那碗粥，是你母亲亲手做的吗？”
我点了点头。
“原材料，就是你吃剩的饭菜？”
“是……是我三天前的剩饭。”我羞愧地低下头。
“那碗剩饭，在给你父亲吃之前，一直在哪里存放？”
我想了想：“应该……应该就在厨房的桌子上，没有放冰箱。”
现在是八月份，最热的时候。
室温下放三天的饭菜，会变成什么样，我不敢想象。
张启明点点头，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林小姐，请你跟我来一下，我们需要你提供更详细的信息。这件事，可能关系到……我们国家，乃至全世界的未来。”
我彻底懵了。
一碗馊粥，怎么就和全世界的未来扯上关系了？
04
我被带进了一个临时会议室。
里面坐着十几个人，个个神情肃穆。
张启明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显微镜下的图片。
那是一些形态奇特的、正在高速蠕动的微生物。
“这是我们从你父亲胃容物里分离出来的一种……全新的细菌。”
张启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我们暂时称它为‘LS-01’，L，是你父亲的姓，S，是你母亲的姓。”
“这种细菌，表现出了我们从未见过的生物活性。它似乎……不属于地球上任何已知的微生物谱系。”
我听得云里雾里。
“这……这说明什么？”
“说明两点。”张启明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你父亲的身体很特殊。在接触到这种未知细菌后，他的免疫系统没有崩溃，反而与这种细菌达成了一种奇特的共生平衡。这在生物学上是不可思议的。”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切换了下一张幻灯片。
屏幕上，是一块正在被快速分解的塑料。
那些“LS-01”细菌，像一群饿狼，正在疯狂地吞噬着塑料制品。
“它的主要食物，是聚乙烯、聚丙烯、聚氯乙烯……也就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也是最难降解的塑料垃圾。”
“它的分解效率，是目前已知最强微生物的一千倍以上。而且，它的代谢产物，是完全无害的水和二氧化碳。”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我虽然不是科学家，但也瞬间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