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的好总是这样不动声色。知道我早上爱赖床来不及买早餐,他每天都会多带一份;我随口提过喜欢吃巷口那家店的糯米糍,第二天他就从家里带来一大盒;周五放学我要绕远路去补课,他总能找到“顺路”的理由,推着自行车陪我走过那段没有路灯的小巷。“这边晚上不安全,我送你到路口。”他说这话时,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自行车铃铛偶尔叮铃作响,像在为我们伴奏。
我也开始下意识地回应他的温柔。知道他打篮球时容易口渴,我会提前在小卖部买好冰镇矿泉水,体育课就坐在场边的石阶上,目光追着那个在球场上奔跑跳跃的身影。他投篮时会微微踮脚,进球后总会下意识地往我这边看一眼,然后扬起嘴角笑得灿烂。有次他被对手撞到膝盖,我冲过去递水时,发现他的裤子都擦破了,赶紧从书包里翻出创可贴。“没事没事,小伤。”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却在我帮他贴创可贴时,耳朵悄悄红了。
我们渐渐成了彼此最特别的存在。他知道我不吃香菜,每次打饭都会特意叮嘱阿姨;我记得他对芒果过敏,春游时会悄悄把别人递来的芒果干收起来。他会在我被老师提问答不上来时,偷偷在草稿纸上写答案;我会在他上课打瞌睡时,轻轻碰他的胳膊提醒他。我们分享同一副耳机听歌,用同一支笔刷题,连作业本的摆放角度都变得一模一样。
班里的起哄声越来越响。每次他帮我搬书,身后就会响起“哦~”的拖长音;我们一起去办公室交作业,回来时总能看到全班同学挤眉弄眼的表情;甚至连同桌的闺蜜都开始调侃我:“程蓉,何智梵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官宣啊?”我每次都会红着脸反驳:“别瞎说,我们只是好朋友。”可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跳得越来越快。
2 暧昧的界限
有次自习课,他突然传纸条给我:“周末有部新电影上映,据说很好看。”我握着纸条的手指微微发烫,犹豫了半天回了句:“作业太多了,可能没时间。”他没再回复,我却偷偷在心里盘算起周末的时间安排。那天晚上,我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次拒绝的理由,又设想了无数次他可能会说的话,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改变发生在一个燥热的午后。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我们刚跑完八百米,所有人都累得瘫在操场上,阳光把塑胶跑道晒得发软,连风都带着热气。我实在没力气排队打饭,就拖着脚步走到食堂门口的石板凳上坐下,掏出纸巾擦着额头的汗。
“程蓉!”熟悉的声音传来,何智梵带着他的几个兄弟跑了过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校服后背湿了一大片。他熟稔地坐到我身边,手臂自然地搭在我肩上,刚运动完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校服传过来,带着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累坏了吧?”他笑着递过来一瓶冰红茶,“我刚去小卖部买的,给你冰镇的。”
我接过水拧开瓶盖,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燥热。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刚才打球的趣事:“刚才陈阳投篮差点把球扔进花坛,笑死我了……还有你不知道,三班的李强被我们虐惨了,下次让他再嚣张。”他说话时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样子像个孩子,我靠在他身边听着,心里暖暖的,连蝉鸣都变得悦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