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在一个学校,只是不同班。每天早上,陈屿还是会等在巷口的槐树下,手里拎着给林溪买的热豆浆。林溪会背着书包跑出来,头发可能还没梳整齐,接过豆浆时,会把自己带的煮鸡蛋塞给他。
“今天要摸底考,你复习了吗?”林溪吸着豆浆,含糊地问。
“早复习完了。”陈屿剥开鸡蛋壳,把蛋白递过去,“给你,补充营养。”
林溪接过来,咬了一大口:“陈屿,你说这次数学我能及格吗?”
“肯定能。”陈屿说得斩钉截铁,“上次我给你划的重点,你都背下来了吧?”
“嗯!”林溪用力点头,心里却有点打鼓。她的数学一直是弱项,每次都是陈屿耐着性子给她讲题,讲得口干舌燥,她还是一脸茫然时,他也不生气,只是揉着她的头发说:“没事,再讲一遍。”
夏天来得猝不及防,蝉鸣声在老槐树上此起彼伏,热得人喘不过气。教室里的吊扇吱呀作响,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
林溪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老槐树发呆。隔壁班的陈屿正在上体育课,她能看到他穿着白色运动服,在操场上奔跑的身影,阳光照在他身上,汗水顺着脖颈往下流,像断了线的珠子。
“喂,林溪,发什么呆呢?”同桌推了她一下,挤眉弄眼地说,“又在看陈屿啊?”
林溪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慌忙转过头:“胡说什么呢,我就是看树。”
“看树需要看得那么入神?”同桌笑得更欢了,“谁不知道你们俩是‘连体婴’啊,从小好到大。”
林溪没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怦怦直跳。她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以前看陈屿,只觉得是熟悉的邻家哥哥,可现在,看到他打球时专注的样子,看到他被阳光晒得发红的脸颊,看到他咧嘴笑时露出的小虎牙,她的心跳就会莫名加快,脸颊也会发烫。
这种感觉,像夏天里的冰汽水,带着点刺激的甜。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林溪的数学果然及格了,虽然只是刚刚及格。她拿着成绩单,跑到陈屿的班门口,想给他一个惊喜。
却看到陈屿正被一群女生围着,其中一个是班里的文艺委员,长头发,白裙子,手里拿着一瓶水,递到陈屿面前,声音娇滴滴的:“陈屿,恭喜你啊,又是年级第一。”
陈屿皱了皱眉,没接那瓶水,只是说:“谢谢。”
“我看你打球打得满头大汗,喝点水吧。”文艺委员不肯放弃,又往前递了递。
“不用了,我有水。”陈屿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水杯,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林溪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团湿棉花,闷闷的。她突然不想把成绩单给他看了,转身默默回了教室。
那天下午,陈屿像往常一样在巷口等她,手里拿着一根冰棍。“溪溪,怎么了?不高兴?”
林溪摇摇头,没说话。
“是不是考试没考好?”陈屿把冰棍递给她,“没事,下次努力就好,我再给你补补。”
“不是。”林溪接过冰棍,低头咬了一口,冰凉的甜意在嘴里化开,心里的闷却没散去,“陈屿,那个文艺委员……好像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