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王嫣然吸着椰汁，眯眼看着海面。
“会的。”陈近南说，明知是谎言。
王嫣然转过头看他：“陈近南，你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吗？”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陈近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我不知道。也许没有。”
“我也没有。”王嫣然说，“暗恋不算爱，对吧？爱应该是相互的，两个人之间的那种。”
陈近南点头：“应该是。”
王嫣然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那你说，我们现在这样，算爱吗？”
陈近南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看着王嫣然，她的眼神认真而期待。
“算。”他说，声音有些沙哑，“至少是开始。”
王嫣然笑了，满足地靠回椅背。
第七天，他们去了骑马场。王嫣然从没骑过马，有些害怕。陈近南选了一匹温顺的马，扶她上去，自己坐在她身后。
马匹慢悠悠地走着，王嫣然起初紧张地抓着缰绳，后来渐渐放松，靠在陈近南怀里。
“感觉像在拍电影。”她说，声音里带着笑意。
陈近南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医院消毒水的气息。这个味道让他心痛。
“陈近南，”王嫣然突然问，“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陈近南的手臂收紧了些：“别这么说。”
“回答我嘛。”
“会。”他低声说，“永远都会。”
王嫣然点点头，没再说话。马匹继续前行，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第十五天，王嫣然的情况开始变差。早晨陈近南去接她时，发现她脸色苍白，眼下有深深的黑影。
“今天休息吧。”他说。
王嫣然摇头：“不行。清单还没完成呢。”
那天他们的计划是去露营看星星。陈近南拗不过她，只好照常出发。他悄悄带了更多的药和一条厚厚的毯子。
山上的夜晚很冷。陈近南生起篝火，王嫣然裹着毯子坐在他身边。夜空清澈，繁星满天。
“真美啊。”王嫣然仰头看着星空，“像钻石洒在黑丝绒上。”
陈近南递给她一杯热可可：“喝点，暖和一下。”
王嫣然接过杯子，双手捧着。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陈近南，你知道吗？星星的光要经过很多年才能到达地球。”
她轻声说，“我们看到的是它们过去的样子，甚至有些星星可能已经不存在了，但它们的光还在继续旅行。”
陈近南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王嫣然继续说：“有时候我觉得人也是这样。即使我们不在了，我们的爱还会继续存在，像星光一样继续旅行。”
陈近南感到喉咙发紧。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指。
“你会好的。”他说，明知是谎言。
王嫣然笑了笑，没有反驳。她只是靠在他肩上，轻声哼起一首歌。陈近南认出那是高中时流行的一首情歌。
歌唱到一半，她突然咳嗽起来。陈近南轻拍她的背，感到她单薄的肩膀在他手下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