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回到十四岁进宫那天。
>上一世我被迫嫁给太子,儿子夭折,自己郁郁而终。
>这一世我表面温顺,暗中培养势力。
>赵淇登基那天在我耳边轻笑:「朕知道皇后一心想要太子之位。」
>我拔下金簪抵在他喉间:「陛下错了,臣妾要的是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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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熏香暖得发腻,缠裹着呼吸,几乎要让人溺毙其中。
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红,绣着金凤的盖头沉重地压着发顶,耳边是自己一下比一下更沉重的心跳。指尖死死掐进掌心,那尖锐的痛楚清晰地传来,一遍遍提醒着我——这不是梦。
我回来了。回到十四岁,被迫嫁入东宫的这一天。
前世的画面碎片般冲撞着脑海:冷宫中摇曳的残烛,嘉贵妃宋心柔抱着她新生的儿子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笑,还有……还有我那刚满月便无声无息断了气的珏儿,小小的身子冰冷僵硬,墓碑上连个像样的名号都没有,只有仓促刻下的“皇长子赵珏”。
赵淇厌恶的、仿佛看什么脏污秽物般的眼神,和他中药后在那张婚床上施加于我的一切暴虐与屈辱,最后都化作了皇陵边,我咳着血,孤零零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的彻骨寒意。
血海深仇,挫骨扬灰也难忘。
殿外喧嚣的喜乐丝竹声忽地一静,接着是宫人侍女跪倒一地、屏息敛目的声响。
沉重的脚步声伴着淡淡的酒气靠近,停在我面前。
我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跳脱胸腔。
下一刻,眼前骤然一亮,绣金盖头被一柄玉如意毫不留情地挑开,扔在一旁。
烛火刺得我微微眯了下眼。
赵淇就站在榻前,一身大红喜服,身量高大,面容俊朗,只是那双看向我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新婚该有的温度,只有冰封般的审视和一丝毫不掩饰的讥嘲。
他挥退了所有宫人。
偌大的寝殿顷刻间只剩下我们二人,静得能听见红烛燃烧时哔剥的轻响。
“沈幼君。”他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每个字却都带着千斤重压,砸在我心上,“云州沈氏的嫡女,太后的好侄孙女。费尽心思嫁入东宫,这位置,你可还满意?”
我垂着眼,从榻上起身,依足礼数缓缓跪伏下去,额头触在冰冷光滑的金砖上,声音是刻意压制后的平稳温顺:“臣妾叩见殿下。能侍奉殿下,是臣妾之幸。”
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充满了毫不相信的恶意。
“起来吧。”他命令道,语气懒怠,仿佛多与我说一个字都嫌麻烦。
我依言起身,依旧垂着头,做出恭顺模样。
他却突然伸手,冰凉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掐住我的下颌,强迫我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满是探究与冷意的眸子。
“看着朕。”他命令,指尖用力,捏得我骨头发疼,“告诉朕,你这双眼睛里装的,是朕这个太子,还是未来的……皇后之位?”
他的气息拂在我脸上,带着酒香,却让我胃里一阵翻涌,几乎要抑制不住前世被他折磨凌辱时的颤抖和恨意。
我极力稳住呼吸,逼着自己看进他眼底,声音放得又轻又软,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受惊般的怯懦:“臣妾眼中,自然是殿下。”
赵淇盯着我,看了许久许久,像是要从我脸上每一寸细微的表情里找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