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这就收摊了？”对面杂货店的老板老陈打着伞过来，“给我切斤肉丝呗，孩子等着吃呢。”
孙淼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等着。”
她左手拿起刀，尝试切肉，但明显力不从心，肉切得粗细不均。
“要不...我明天再来？”老陈看出她的不便。
“瞧不起谁呢！”孙淼脾气上来了，强忍着痛举起右手，双手握刀就要往下剁。
“等一下！”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
孙淼抬头，看见林岸撑着伞站在铺子前，白大褂外面套了件风衣，显然是刚下班。
“你的肩膀不能这样用力。”林岸快步走进来，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刀，“要切什么？我来。”
孙淼愣住了，老陈也愣住了。镇上谁见过医生拿剁肉刀的？
“林医生，这怎么好意思...”老陈赶紧说。
“没事，我在家也做饭。”林岸笑了笑，看向案板上的肉，“是要切肉丝吗？”
孙淼这才回过神，一把抢回刀：“用不着！我自己的铺子自己来！”
可她一抬手，又是一阵刺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林岸不由分说地拿回刀：“病人要听医生的话。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和治疗，不是逞强。”他转向老陈，“陈叔，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说罢，他熟练地切起肉来。虽然动作没有孙淼那么利落，但也像模像样。
孙淼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文质彬彬的医生在自己的猪肉铺里切肉，感觉说不出的别扭。但肩膀实在痛得厉害，她也只好由着他去。
肉丝切好，林岸仔细包好递给老陈：“天冷路滑，您慢走。”
老陈连连道谢，走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孙淼一眼。
铺子里只剩下两人。雨声淅沥，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谢谢你，多少钱？”孙淼生硬地问，伸手要去掏钱匣。
林岸按住她的手：“不必了。现在，跟我去卫生院看看你的肩膀。”
“用不着！”孙淼立刻拒绝，“我回家贴个膏药就好...”
“我是医生，你得听我的。”林岸的语气依然温和，但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你这样下去，明天更严重，还怎么做生意？”
一句话戳中了孙淼的软肋。她可以自己痛，但不能不开铺子。犹豫片刻，她终于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卫生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孙淼坐在诊室的病床上，浑身不自在。这是她第一次以病人的身份来这里。
林岸洗过手，轻轻按压她的右肩：“这里痛吗？”
“嘶...轻点！”孙淼倒吸一口冷气。
“肌肉紧张，旧伤复发。”林岸诊断道，“需要针灸和推拿放松一下。”
听到“针灸”二字，孙淼顿时紧张起来：“能不能只开点药？”
“怕针？”林岸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谁怕了！”孙淼立刻否认，“我只是...没时间！”
林岸也不拆穿她，转身准备器械：“很快的，半小时就好。保证你明天能正常干活。”
孙淼还想拒绝，但肩膀又是一阵抽痛，只好咬牙忍了。
针灸时，孙淼紧闭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林岸的手法却很轻柔，下针又快又准。
“听说你经常免费给王奶奶送肉？”林岸突然问。
孙淼一愣，眼睛睁开一条缝：“谁说的？那是快坏了的肉，扔了可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