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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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味道还没散尽,孙千雅猛地睁开眼时,正对上土坯墙上糊着的旧报纸——“农业学大寨”的黑体字刺得她太阳穴突突跳。
她不是该在CBD顶楼的会议室里,为了抢下城东地块的项目跟合作方唇枪舌剑吗?最后那杯被助理递来的“醒神咖啡”下肚,再睁眼就成了这副光景。
“千雅?发啥愣呢?苏扬刚从后山跑回来,哭成泪人了,你不去看看?”门口探进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蓝布褂子洗得发白,“你俩不是最要好吗?她这模样,指定是出大事了。”
苏扬?孙千雅心里咯噔一下。这名字熟得诡异,像在哪儿听过……她撑着炕沿坐起来,指尖摸到粗布被褥的瞬间,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突然涌进来——
这里是1976年的贵州望乡堡知青点,她是北京来的知青孙千雅,父亲是工厂干部,在这批知青里算有点“背景”;而苏扬,是知青点里最出挑的姑娘,温柔、能干,偏偏跟那个叫郑向东的愣头青走得近。
等等,望乡堡、苏扬、郑向东……孙千雅倒抽口冷气——这不是她前阵子摸鱼看的那部老剧《遥远的距离》吗?苦情女主苏扬,正直男主郑向东,还有个阴魂不散的渣男司梦南……而她现在的身份,就是剧里那个围着郑向东转,最后被郑家吸血一辈子,累得患绝症还没人疼的冤种孙千雅?
“千雅?你咋了?脸这么白?”麻花辫姑娘推了她一把。
“没事。”孙千雅压下心头的惊涛,扯出个还算自然的笑,“我这就去看苏扬。”
刚跑出门口,就见苏扬跌跌撞撞从外面跑回来,头发乱蓬蓬的,裤脚沾着泥,脸上全是泪,看见孙千雅,“哇”地一声就哭了,扑过来攥住她的胳膊:“千雅……我……我被……”
孙千雅心里一沉——来了,山洞那场戏。原剧里苏扬就是在这天去城里和郑向东约会,回来遇上暴雨躲进山洞,被一直暗恋她的司梦南玷污了。
“你先别急,跟我回屋说。”孙千雅扶着她往两人同住的土坯房走,路过院子时,瞥见司梦南正靠在老槐树下抽烟,眼神躲闪,看见她们过来,慌忙掐了烟转身,耳根子却红了。
孙千雅心里冷笑——还装。
回了屋,关上门,苏扬瘫坐在炕沿上,哭得浑身发抖:“刚才下大雨,我去山洞躲雨……司梦南也跟进来了……他……他对我做了不好的事……”
按原剧走向,这时候原主该抱着苏扬哭,骂司梦南不是东西,然后劝苏扬“这事不能声张,传出去你名声就毁了”。
但孙千雅不是原主。她蹲下来,扶着苏扬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问:“他强迫你的?”
苏扬愣了愣,哭声顿了顿,眼神有点飘:“我……我推他了……可他力气大……”
“你呼救了吗?”孙千雅又问,“山洞离知青点不算远,喊两声说不定有人听见。”
“我……我当时懵了……”苏扬低下头,手指抠着炕席,声音越来越小,“而且……而且雨太大了,喊了也没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