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差评，来自阴间的订单
“叮咚！您有新的‘蜂鸟快送’订单，请及时处理！”
刺耳的电子音，把我从电驴后座的假寐中惊醒。
我叫张不凡，一个平平无奇的外卖小哥，也是茅山派在编，哦不，在野的唯一指定传人。
师父那个老不正经的，三年前驾鹤西去，临走前把一本破破烂爛的《茅山符箓大全》和一屁股债丢给了我，唯一的遗言是：“不凡啊，时代变了，斩妖除魔也得讲究KPI，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但饿死是真不行。”
于是，为了不饿死，我成了一名光荣的骑手。斩妖除魔是副业，而且还是不收费的那种，师父说这叫积攒功德。
我管这叫狗屁。
功德能换花呗吗？能交房租吗？
能给我这辆二手电驴换个新电池吗？
“妈的，又是个差评！”我划开手机，看着后台那个鲜红的“1”字评价，血压“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客户ID叫“小公主”，给的差评理由是：“外卖员长得太帅，影响我吃饭的心情。”
我……我可去你的吧！
信不信我今晚就顺着网线摸过去，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物理超度”？
心里骂归骂，手还是很诚实地回复：“对不起，亲，是我的错，下次我戴口罩，祝您用餐愉快，记得五星好评哦！”
生活不易，不凡叹气。
就在这时，手机又“叮咚”一声。
不是新订单提醒，而是一道只有我能看到的，泛着幽幽绿光的弹窗。
【检测到特殊订单，已自动为您接取。】 【订单类型：怨灵级（F）】 【送达地点：城南废弃精神病院三号楼404病房】 【客户姓名：？？？】 【订单备注：我好饿……我好冷……】 【完成奖励：功德点+10】
我眼皮一跳。
来了，老本行。
我这“外卖系统”，是师父临终前用他最后一口气，把茅山祖传的“功德簿”打进了我的手机里，从此，我的“蜂鸟快送”APP就变得阴间了起来。
普通订单是红色，这种特殊订单是绿色。
“F级怨灵，10个功德点，聊胜于无吧。”我撇了撇嘴，从外卖箱的夹层里摸出一沓黄纸符，熟练地抽出三张。
一张拍在电驴头上，一张贴在安全帽上，最后一张……塞进了送餐的麻辣烫包装袋里。
做完这一切，我拧动电门，二手电驴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朝着城南的方向冲了出去。
夜幕下的城南精神病院，像一头趴在地上的巨大怪兽。破败的窗户是它空洞的眼窝，风穿过走廊，发出呜呜的悲鸣。
我把电驴停在长满铁锈的大门外，拎着那份加了“料”的麻辣燙，熟门熟路地翻墙而入。
刚一落地，一股阴风就贴着我的后颈吹了过去。
“小哥……陪我玩玩啊……”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虚影，伸着惨白的手，从旁边的草丛里飘了出来。
我眼皮都没抬，反手从屁股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八卦盘，对着那虚影一照。
“去去去，没看我正忙着送餐吗？耽误了超时，你赔啊？”
那虚影被八卦盘的金光一晃，尖叫一声，瞬间烟消云散。
我理了理自己的黄色骑手服，大步流星地走进三号楼。
这年头，连鬼都这么没眼力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