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琛递给我一张支票:“她回来了,你该走了。”
“念念,别让我瞧不起你,做人最重要是识趣。”
我接过支票,撕碎,扔进他脸上。
他不知道,我不是苏念。
我是“白鲸”。
我平静地从陆景琛的别墅里搬了出来。
那张三千万的支票,被我当着他的面撕得粉碎,像一场白色的雪,落在他昂贵的定制西装上。
“苏念,你别给脸不要脸。”他开口,每一个字都淬着冰。
我没有理他,拖着一个行李箱,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我住了三年的牢笼。
箱子里,是我自己的东西。
三年来,陆景琛送我的所有东西,大到珠宝豪车,小到一双拖鞋,我都留在了原地。
我走得干干净净,就像我从未出现过。
身后,别墅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我和他之间最后一点联系。
我甚至没有回头。
手机震动,是陆景琛的助理李特助。
“苏小姐,陆总让我确认您是否已经离开。”
“离开了。”我回答。
“好的。”电话那头传来如释重负的叹息,然后是压低了的、兴奋的汇报,“陆总,苏小姐已经走了。白小姐的接风宴,现在可以全身心准备了。”
我挂了电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全身心准备。
真好。
我拖着箱子,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最普通的连锁酒店名字。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
三年前,我为了躲避一场追杀,隐姓埋名,意外被陆景琛所救。
他看着我的脸,说:“你很像她。”
那个“她”,就是白若云,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一个据传已经“意外身亡”的女人。
于是,我成了苏念,成了白若云的替身。
为了换取他片刻的温存,我学着白若云的穿衣风格,学她喜欢的烹饪,剪掉我最爱的长发,只因为他说白若云是短发。
我放弃了我的社交,我的朋友,我的一切,只为了在他需要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身边。
我以为,三年的陪伴,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
可我错了。
赝品,终究是赝品。
酒店房间很小,空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
我打开电视,财经频道正在插播一则娱乐新闻。
“陆氏集团总裁陆景琛,为庆祝挚友白若云小姐归国,于‘云顶天宫’餐厅包场举办盛大接风宴……”
屏幕上,陆景琛一身高定西装,身边的白若云穿着白色纱裙,笑靥如花。
他们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而我,像个阴沟里的老鼠,只能在黑暗的角落里窥视他们的光芒。
“云顶天宫”。
我记得,有一次我生日,我鼓起勇气对他说:“景琛,我们能去云顶天宫吃饭吗?我听说那里的夜景很美。”
他是怎么回答我的?
他当时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
“苏念,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不要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
原来,我提一句都是痴心妄想的地方,他可以为了白若云,包下全场,昭告天下。
原来,我三年的付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
心脏的抽痛变成了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