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才疏学浅,未闻此物。不过各地名称或异,还请大将军详述制法,臣等好作判断。”刘三吾恭声道。
“蓝玉,细说此物如何制成。”朱元璋点头。
“回陛下,水泥以石灰石、黏土、铁粉等,按比例用水调和,晾干后坚硬无比。”蓝玉答道。
“材料如此寻常?”刘三吾惊奇。
“正是!”蓝玉点头。
“陛下,若水泥真如大将军所言,坚如钢铁,且材料易得,可令沿黄各县自制水泥筑堤,解黄河之患!”刘三吾恭声道。
蓝玉暗自腹诽:这还用你说?老子提心吊胆,你却来抢功!
“刘大人言之有理!”朱元璋笑道。
“不过此事听来可信度不高,恐大将军夸大其词。”刘三吾慢悠悠补充。
蓝玉倒吸一口凉气,这书生果然会玩,先捧后踩!
“哼!是否夸大,待你们亲见水泥便知!”蓝玉赌气道。
“正是!蓝玉,你在何处制水泥?快带咱去看!”朱元璋笑道。
“陛下,您现在就要看?”蓝玉大惊。
“莫非真如刘三吾所言,你言过其实?”朱元璋冷目。
“陛下,臣不敢欺君!只是水泥需晾干成型,昨夜方制,臣恐尚未完全凝固。”蓝玉急忙解释。
“还需多久?”朱元璋问。
蓝玉心中无底,下意识望向朱允熥,却见他假寐不语。
蓝玉咬牙:“约莫一个时辰。”
“好!一个时辰后,满朝文武随咱共睹这治水利器!”朱元璋大笑道。
蓝玉欲哭无泪,这可是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检验!
若水泥不成,那些书生定会群起攻之,他怕是活不过今日!
“陛下,容臣先去准备。”蓝玉请求。
“去吧!”朱元璋点头。
“皇爷爷,孙儿也想去看看。”朱允熥突然开口。
蓝玉大喜,有吴王同行,他便有了依靠!
“你也去?”朱元璋笑里藏刀,心道:孙贼慌了,稳不住了吧!
“孙儿听大将军说水泥神奇,故想一观。”朱允熥道。
朱元璋暗笑:你教他的东西,还装什么好奇!
“去吧,随蓝玉先行。”朱元璋点头。
朱允熥与蓝玉离朝,朝堂顿觉清净。
“众卿以为水泥如何?”朱元璋笑问群臣。
“陛下,若水泥真如所述,黄河水患可在大明根治,百姓免受洪灾之苦!”一臣道。
“但恐是大将军为保命编造。”另一臣补充。
朱允炆附耳道:“皇爷爷,水泥是否有用,需亲眼验证。”
“淮王之言稳重。一个时辰后,众卿随咱共观!”朱元璋道。
……
殿外,蓝玉急问:“殿下,一夜时间,水泥可否风干?”
“不可!”朱允熥断然道。
“夏日高温或可一夜风干,但今乃晚春,夜间气温低,一夜不足以干。”
“啊?这可如何是好?早知如此,臣该说两日才干!”蓝玉欲哭无泪。
“一个时辰后,陛下要见水泥,若不达预期,臣的脑袋怕是要搬家!”蓝玉急道。
“你急什么?我不是随你来了?”朱允熥皱眉。
“水泥在何处?”他问。
“在军机营校场。”蓝玉答。
“为何弄到军营?”朱允熥皱眉。
“您不是说水泥坚不可摧,火炮难毁?臣便想制成后以火炮试之。”蓝玉道。
朱允熥嘴角一抽,心道:我若说导弹都轰不坏,你怕是要让我造导弹试轰!
二人快马赶至军机营。
见一人高的水泥墙,朱允熥啧啧称奇:“蓝玉,你效率不低啊。”
“殿下,快想想办法!这水泥还渗水,指头一按就一个坑!”蓝玉急道。
“容我想想。”朱允熥皱眉。
“取干草覆于水泥墙,点火烘干!”他道。
蓝玉恍然:“还是殿下聪慧,臣怎未想到!”
他即命人取干柴。
水泥墙在烈焰烘烤下,水分渐蒸。
一个时辰后,蓝玉惊喜道:“殿下,成了!”
恰此时,朱元璋率文武百官抵达校场。
见一人高的水泥墙,众人皆失望。
这便是水泥?比土墙还单薄,怎能抗大炮?
“蓝玉,这就是你说的水泥?”朱元璋皱眉。
“回陛下,正是!”蓝玉硬着头皮道。
“能抗大炮?”朱元璋再问。
蓝玉心中无底,面对毫无气势的水泥墙,他真想收回之前的豪言。
“莫非你诓咱?”朱元璋冷哼。
“陛下,臣不敢!”蓝玉吓得跪地,汗如雨下。
“你不是说能抗火炮?那就试试!”朱元璋下令。
“来人!拉火炮来!”
士兵推来火炮,满朝文武各怀心思,静待结果。
朱允炆见蓝玉惶恐,暗自窃喜:蓝玉急功近利,编造水泥,试验若败,皇爷爷必杀之!
蓝玉一死,朱允熥失一臂膀,再无与我争储的资本!
“老国公,一会儿您可得救我舅舅!”常升恳求冯胜。
“慌什么!先看结果!”冯胜斥道,虽心中也无底。
“那东西,别说火炮,我看人都能推倒!”常升急道。
“怪蓝小二命薄!想不出治水之策便罢了,为何编造水泥,犯欺君之罪!”冯胜叹道。
轰!
一声巨响,火炮正中水泥墙,烟雾弥漫。
蓝玉双腿发软,心中祈祷。
烟雾渐散,水泥墙赫然屹立!
仅碗口大的缺口!
蓝玉狂喜,冲上前:“陛下,只轰出一小缺口!”
“好!好!蓝玉,你立大功了!”朱元璋大笑着走向水泥墙。
文武百官目瞪口呆,竟真有此神物!
武将们若有所思:若用水泥筑工事……
“常升,你舅舅说水泥一夜可干?”冯胜颤抖着问。
“似是一夜即可。”常升道。
“一夜便可筑坚固工事!”冯胜喃喃。
朱元璋心情大好,忘了杀蓝玉之事。
蓝玉再次逃过一劫。
有人欢喜有人愁,朱允熥却在试验后悄然回宫。
奉天殿内,蓝玉献上水泥配方。
朱元璋啧啧称奇:“这些弃物,竟能成此神物!”
“蓝玉,你立功了!说,要何赏赐?”朱元璋心情甚佳。
蓝玉心道:我只求你不杀我!
“谢陛下,为君分忧乃臣本分,臣无须赏赐。”蓝玉道。
“哈哈!蓝小二,你稳重了!以往你早开口要赏了!”朱元璋笑道。
“土司之乱、黄河水患,你都解决了,堪称大明定海神针!”
“蓝玉,咱还有一难题,你也想想办法。”朱元璋道。
蓝玉心跳骤停:又来?
“陛下,饶了臣吧!臣坦白,破土司、制水泥,皆吴王殿下所授!”蓝玉跪地磕头。
“哦。”朱元璋淡淡应道。
蓝玉愕然:陛下不震惊?
“陛下,皆真!皆吴王所授!”蓝玉再道。
“你当咱不知?”朱元璋冷笑。
“你以为咱不知你几斤几两?不知你解决不了这些难题?”
“你以为咱故意刁难,找理由杀你?”朱元璋道。
“难道不是?”蓝玉愣道。
“蠢货!咱要杀你,何须理由?”朱元璋冷笑。
“吴王不忍你死,咱故意出难题给你,你解不出,他便会帮你。”
“咱是用你试他!”朱元璋道。
蓝玉欲哭无泪:爷爷考孙子,为何让我受罪?
“陛下,何不直问吴王?”蓝玉道。
“你以为咱不想?那小子装疯卖傻,咱问他能说?”朱元璋瞪眼。
“他怕咱知他才能,避皇位如蛇蝎!”朱元璋叹道。
蓝玉倒吸凉气:陛下似有意立吴王为储!
“蓝玉,以后还得靠你。”朱元璋笑道。
“陛下,还要给臣出难题?”蓝玉哽咽。
“不愿?”朱元璋冷哼。
“陛下何必让臣夹在中间?可当面考吴王,让群臣知其才!”蓝玉道。
“废话!你见他早朝表现?巴不得人当他是草包!”朱元璋怒道。
“他解难题,功归你,不好?”朱元璋笑道。
“臣不敢贪功,皆吴王之功!”蓝玉磕头。
“由不得你!不想当磨刀石,咱就砍了你!”朱元璋冷声道。
“咱留你,只为帮咱孙儿!”
蓝玉面如死灰:我只是工具人!
“所以祈祷吴王才高八斗,不然你脑袋不保!”朱元璋笑道。
“多与吴王亲近,劝他莫再藏拙,你脑袋就稳了。”朱元璋道。
“臣明白!”蓝玉无奈。
蓝玉此刻心如死灰。
皇帝的话已然点明,他想要从这爷孙俩的夹缝中求得一线生机,几乎是痴人说梦。
他终于看清,皇帝从始至终未曾动摇过除掉他的念头。
即便如今他每日低眉顺眼,活得像个真正的孙子,也无法动摇皇帝的杀意。
皇帝暂且留他一命,不过是想借他这块磨刀石,来砥砺吴王的锋芒。
蓝玉暗自懊悔,悔不该当年行事太过张扬,惹得陛下心生忌惮。
“陛下,吴王殿下胸怀大志,却深藏不露。”
“据臣所知,满朝文武,皆不看好吴王殿下的才干。”
“吴王殿下课业平平,平日里又谨慎低调,外人眼中多以为他愚钝。”
“尤其是那些文官,对吴王殿下的评判更是……”
蓝玉小心翼翼,字斟句酌地进言。
他深知自己被皇帝为难之际,那些文官个个都想趁机踩上一脚。如今有机会给文官们上点眼药,他岂会轻易放过?
“哼!一群酸腐书生!他们能看透什么?”
“咱的龙子龙孙,岂是他们这群腐儒能评头论足的?”
朱元璋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轻蔑。
“这些文人,动不动就上书劝谏,空谈误国,腐儒误国!咱看他们中没几个真心为咱效力!”
听到朱元璋怒斥文官,蓝玉心中暗喜。
原来这帮酸儒也早已惹恼了陛下!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朱元璋话锋一转,矛头直指他。
“咱骂文官是腐儒,可咱更看不上你这样的武人!”
“尤其是你这种不知收敛、毫无礼数的骄兵悍将!”
“文人虽迂腐,却懂得君臣之礼,克己守矩!”
“腐儒误国,骄兵悍将却能亡国!”
额……
蓝玉被骂得哑口无言,只得乖乖闭嘴。
他暗骂自己多嘴,提什么文官!
早知如此,少说几句,或许皇帝一高兴就放他走了。
半晌,朱元璋终于停下责骂,瞥了一眼抖如筛糠的蓝玉,冷哼道:
“你今日献上的水泥配方,功在社稷,利泽千秋。咱若不赏你,怕是要被人说小气了。”
“你如今已是国公,又身兼五军都事府大都督,位极人臣,赏无可赏。”
“也罢,咱就将这首亲笔诗赐给你!”
“裱起来,挂在家中,权当咱赐你一道免死符!”
朱元璋指着书案上刚写好的诗卷,淡淡说道。
蓝玉闻言,喜出望外,忙跪下磕头:
“谢陛下隆恩!”
他心中狂喜,差点蹦起来,这不就是多了一条命吗?
蓝玉小心翼翼地卷起诗轴,目光扫过诗句。
他猛然一怔,这不是吴王作的那首《自嘲》吗?
“咱孙儿的这首诗,你觉得如何?”朱元璋笑问。
“回陛下,臣是粗人,不通诗词,但读这诗只觉剑气纵横,杀意凛然!”蓝玉恭敬答道。
“哈哈!‘横眉冷对千夫指’,好一个剑气逼人!”
朱元璋抚掌感慨,“从这诗中,可见咱孙儿胸中藏着万丈豪情,只可惜他一直在藏拙。”
“咱借你这颗脑袋,试探了他两次,果然看出咱孙儿有奇才!”
“现在,咱再给你个任务,去探探咱孙儿的军事才干!”
“啊?”
蓝玉手中的诗轴一抖,噗通一声又跪倒在地。
“陛下,臣为陛下、为吴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但求陛下让臣喘口气,这些日子臣提心吊胆,心力交瘁!”
蓝玉声泪俱下,话里话外只求皇帝高抬贵手,让他的脑袋在脖子上多安稳几天。
“起来!咱还没说正事,你就吓得跪下了?还像咱大明的将军吗?”朱元璋皱眉喝道。
蓝玉心中苦笑:我这大明将军,活得还不如一条狗!
“陛下……”他委屈地低声唤道。
“咱不难为你。这次让你去问问吴王,他对北元和边疆局势有何看法。”朱元璋沉声道。
蓝玉长舒一口气,总算不是什么要命的差事。
之前的土司之乱、黄河水患,重点都在安民,军事意味不强。
如今陛下要考校吴王的军事眼光,定是有深意。
“陛下,莫非北元余孽又有异动?”
作为武将,蓝玉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大明眼下最大的隐患,不就是北元吗?
“不错。你虽在捕鱼儿海重创北元小朝廷,去年夏又北上清剿余孽,但并未根除。”
“北元势弱,自知难敌大明兵锋,如今已与吐蕃勾结,欲联手对抗我大明!”
朱元璋说着,将一封锦衣卫密信递给蓝玉。
蓝玉一看封蜡手法,便知是锦衣卫的手笔。
他展开密信,眉头紧锁,随即跪地请命:
“陛下,请赐臣十万大军!臣定将北元与吐蕃灭族灭种!”
他咬牙切齿,眼中燃起战意。
作为大明最能征善战的大将,他有这份底气。
“你这杀才!十万大军出征,要多少粮草?要多少银两?”
朱元璋瞪他一眼,“你眼里只有军功!大明百姓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国库的钱能支撑十万大军几日?”
“夏季将至,防洪修堤,赈济灾民,哪一件不要银子?”
朱元璋越说越怒,一拳砸在蓝玉胸口。
“当年李善长说得对,骄兵悍将亡国!若大明都是你这样的杀才,早就亡了!”
蓝玉满腹委屈,欲哭无泪。
北元与吐蕃勾结,他作为大将,想出兵征讨有何错?
可他不敢争辩,只能跪地承受皇帝的怒火。
“滚吧!别忘了咱的差事,去探探咱孙儿对边疆的看法!”
半晌,朱元璋怒气稍平,挥手道。
“臣遵旨!”
蓝玉恭敬退下,额头冷汗被春风一吹,瞬间蒸干。
小命又保住了!
他终于明白,皇帝为何屡屡刁难自己。
虽杀意未消,但至少让他看到了问题的根源。
“吴王……”
蓝玉喃喃自语,“世人都以为陛下偏心淮王,谁能料到陛下真正看重的却是吴王?”
吴王寝宫外,朱允熥早有严令。
因上次被皇帝突袭,险些暴露逃跑计划,他命太监小李子将眼线布在寝宫二十米外,严禁宫女太监擅闯。
小李子刚安排好岗哨,正要返回宫外守卫,远远瞧见一个驼背老者走来。
定睛一看,竟是大将军蓝玉!
他慌忙跑回寝宫,轻轻敲门,入内禀报。
“吴王殿下,大将军蓝玉求见。”
“蓝玉?”
朱允熥睡眼惺忪,闻言猛地从床上弹起。
心道这倒霉舅姥爷莫不是又接了什么要命的差事?
“臣蓝玉,拜见吴王殿下!”
蓝玉恭敬跪地。
“大将军深夜来访,所为何事?”朱允熥沉声问道。
“回殿下,臣特来谢殿下救命之恩!若非殿下赐教水泥之法,臣这颗脑袋怕是早已落地。”
“停!这事你没告诉皇爷爷吧?”朱允熥急忙打断。
“绝无!臣刚从陛下那出来,守口如瓶!”蓝玉郑重道。
“好,好!”朱允熥松了口气,拍拍胸口,“今后水泥之事,莫要再提。”
稍稍平复心情,他又问:“皇爷爷没再给你出难题吧?”
蓝玉忙摇头:“没有!”
“如此甚好。大将军今后行事低调些,莫要居功自傲,这才是为臣之道。”朱允熥叮嘱道。
“臣明白!”蓝玉点头。
“这次献上水泥,皇爷爷总该赏你了吧?”朱允熥笑道。
“平土司之乱未赏,解黄河水患这千秋难题,皇爷爷再不赏就说不过去了。”
“回殿下,陛下赐臣一首诗。”蓝玉答道,取出朱元璋亲笔的《自嘲》。
朱允熥嘴角一抽,心道这赏赐成本可真低!
一首抄来的诗,竟换来造福万世的水泥配方。
“陛下说,这诗是臣的保命符,可抵一命。”蓝玉喜滋滋道。
“哦?竟有此事?”
朱允熥暗叹,这就是皇帝身份的附加值啊!
“大将军可读出这诗的意境?”他试探道。
“臣粗人,不懂诗词,但觉这诗杀气腾腾,荡气回肠!‘横眉冷对千夫指’,剑气逼人!”蓝玉道。
朱允熥心道:你果然不懂诗!
杀气腾腾就等于有意武学?
他懒得与这粗人细论诗意,敷衍道:“大将军能品出剑意,已是不凡。”
可蓝玉牢记任务,怎肯轻易放过这切入点?
“殿下若有意武学,闲时可去军机校场瞧瞧。那里有几位百战老兵,刀法了得。”
“唉,臣老了,怕是没多少机会再上战场了。”
蓝玉叹息,似有感慨。
朱允熥若有所思。
上一世,蓝玉最后一场大战是洪武二十四年夏,北伐北元。
若历史不变,明年他恐将陨落。
但愿他能低调行事,莫要因草包皇孙连累了大明最后的名将。
突然,朱允熥神色一变,狐疑道:“大将军,莫不是皇爷爷又给了你什么军事上的难题?”
“没!没!”蓝玉忙摆手,“臣一介武夫,想到诗便想到战场,话赶话说到这了。”
“不过,臣倒想请教殿下,您对北元余孽和大明边疆有何看法?”
蓝玉自以为话题转得巧妙,实则略显生硬。
但他一介武夫,能将话引到军事,已觉不易。
朱允熥闻言,沉吟片刻,喃喃道:
“万里长城万里空,百世英雄百世梦。”
“铁血大明的疆土,终究还是小了些。”
蓝玉一愣,殿下又作诗了?
“万里长城万里空,百世英雄百世梦”?
好霸气的诗句!
虽不明其意,却觉磅礴大气,令人心潮澎湃。
“殿下,这诗何意?”蓝玉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