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财，来！”
“来财，来！”
于瑾璃抱着音响，不错目地盯着电脑屏幕，紧张得手指都在发抖。
这是他实习期的最后一天。
能不能转正成财神，就看眼前这一哆嗦了！
“于哥，我劝你还是别抱希望，”冷嘲热讽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小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哦。”
于瑾璃皱了皱眉，转头望向身后。
说话人叫赵文博，是和他同期的实习生，也在竞争转正资格。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绩效还不如我。”于瑾璃觑了眼赵文博。
想不通这家伙哪里来的底气嘲讽他。
赵文博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哎呀，于哥还不知道吗，本来你的绩效是比我高的。”
“可你的辖区内接连发生灾祸，造成的财产损失不小，你那点绩效扣完，就连我的零头都达不到了。”
仿佛为了印证赵文博说的话，桌上的电脑屏幕终于显示出了于瑾璃的考核结果。
【不合格】
明晃晃的三个大字，瞬间刺痛了于瑾璃的眼睛。
财神考核一贯严苛，每位实习生都会分配一块辖区，他们的任务就是让辖区内的人们尽可能多地获得财富。
于瑾璃也不例外，他自认工作勤勤恳恳，转正指日可待。
却不料接连发生的天灾人祸，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只当是自己运气不好，任劳任怨地帮助当地居民完成灾后重建工作，指望着天庭能看在他不辞辛苦的份上多给他点绩效。
没想到只换来冷冰冰的“不合格”。
“看吧，我都说了，有些人还是不要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才好。”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上财神，”赵文博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我的转正通知已经下发，于哥要不要看一眼，沾沾喜气？”
那得意的嘴脸，简直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于瑾璃又不笨，联想到自己辖区莫名发生的灾祸，心里顿时有了猜测：“是你干的？”
赵文博哈哈大笑：“现在才反应过来，太迟了！”
可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啊，赵文博怎么敢拿人命开玩笑！
“只有像你这样的蠢货，才会关心那些蝼蚁的死活。”赵文博欣赏够了于瑾璃铁青的脸色，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
他太想赢了，以前处处被于瑾璃压一头，现下总算翻身，他再也不用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
“我们是神，高高在上的神仙，区区几万条人命罢了，何须在意？”
“大不了，等我当上财神以后，多给他们谋点福利，他们合该对我感恩戴德！”
于瑾璃漠然看向赵文博，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谋福利？
一个压根没把人命看在眼里的神仙，谈什么给人民谋福利！
他心里清楚，赵文博敢当着他的面这样张狂，必然是已经处理好了所有的蛛丝马迹。
而上头只看结果，他根本无从申诉。
于瑾璃还想着不能冤枉了姓赵的，一桩桩与之对质：“三月份的地铁脱轨事件……”
赵文博稍作感知，确认现场没有录音或者录像设备，便毫无顾忌地认下：“我买通了当地的土地公，稍微改变了轨道的布局。”
那场事故导致一千多人死亡，数百人受伤，经济损失达千万。
“三月下旬的商务大厦火灾？”
“是我和火神打了招呼，让他在即将灭火的时候，死灰复燃。”
火灾烧毁了整条街道，连同消防员在内，死伤上千人。
于瑾璃喉头发紧，接着问：“四月中旬的山洪暴发？”
闻言，赵文博露出灿烂的笑容，显然对自己的杰作分外满意：“山神与我有旧，答应我会操控山体崩塌。”
那一场灾难毁掉了十座村庄，淹死上万人，经济损失同样高达千万。
于瑾璃的声音愈发低沉：“五月大地震？”
赵文博不屑道：“动动手指头罢了。”
地震波及数个省市，死伤数十万，失踪达一万人。
为了灾后重建，他不眠不休驻扎在受灾地区，哪怕透支法力也要尽可能挽救伤患。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极致。
却没想到，这些灾难竟全是因他而起。
不过是一场财神转正考核，何至于牺牲这么多条人命！
苍生何辜！
其他的，于瑾璃已经不需要问了，他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赵文博装模作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于，你还年轻，继续努力，总有一天你也能像我一样当上财神。”
“下次考核是什么时候？一百年，还是一千年？”
“总归有个盼头，你说是吧？”
于瑾璃攥紧拳头，心中怒火翻涌，哑着声：“赵文博，你会遭报应的！”
赵文博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报应？我是高高在上的神，不过弄死几万条人命而已，能有什么报应？”
于瑾璃不明白，赵文博怎么能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种话的。
几万条人命，难道还不够吗？
神明，就有草菅人命的权利吗？
赵文博猖狂地笑出了声，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恶意：“我就是要杀死那些蝼蚁，能死在我的手里，是他们的荣幸。”
“于瑾璃，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你这种下界来的神仙，根本就是玷污了天庭的血统！”
“这也就罢了，可你明明已经成了神，还要装什么普度众生，和那些低贱的人类走得那么近！”
“你兢兢业业，你乐于助人，可那又有什么用，最终当上财神的还是我！”
“太对了太对了，就是这个眼神，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于瑾璃，你就是个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