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的陈焱彰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那混沌黏稠得像是化不开的墨汁,将他的意识层层包裹。
他像溺水之人在黑暗的深海里沉浮,分不清上下左右,连自己是谁都快要记不清了,仿佛灵魂被抽离出躯壳,在无边的黑暗中漫无目的地飘荡。
脑海里一片空白,干净得如同被彻底擦拭过的画布,既没有过去的片段,也没有未来的幻影,只有无边无际的虚无在缓慢蔓延。
那虚无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一点点渗透进他的每一寸意识,仿佛整个人都漂浮在没有重力的空间里,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连心脏的跳动都变得模糊不清。
突然间,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他,那声音像是隔着厚厚的棉花传来,沉闷又模糊。那声音起初细若游丝,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回响,却又似乎萦绕在耳廓边缘,带着一种真实可触的质感,像一根细针,在混沌中撕开一道微弱的缝隙,让他混沌的意识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
“喂,醒醒,醒醒!” 那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回荡,像细密的雨丝反复敲打着窗棂,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他紧闭的意识之门,带着一种执拗的坚持,不肯停歇。
陈焱彰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只觉得眼皮像被千斤重担压住一般,沉重得让他绝望。每一次尝试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眼皮上仿佛黏着厚重的胶,那胶带着极强的黏性,任凭他怎么使劲,都只能掀起一道微弱的缝隙,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黑暗依旧是他世界的主旋律。
终于,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像是在泥沼里跋涉了许久,耗尽了所有的意志力。
陈焱彰的眼球在眼眶里艰难地转动了几下,那转动带着一种迟滞的沉重,随后,他的双眼才缓缓地睁开了。
他的视线起初像蒙着一层磨砂玻璃,朦胧中只能看到晃动的人影,那些人影像是水中的倒影,扭曲而模糊。随着时间推移,那些模糊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
像是镜头慢慢对焦,他看清周围的人正满脸焦急地盯着他看,每个人的眉头都拧成了疙瘩,那疙瘩紧紧地锁着,仿佛能拧出水来,眼神里满是担忧。
连呼吸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像是怕惊扰了他,又像是难以抑制内心的不安。
见到陈焱彰醒来,大家脸上的焦虑如同退潮般慢慢散去,那散去的速度缓慢而清晰,原本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弛下来,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有人甚至下意识地舒了口气,那口气带着如释重负的意味,胸口随着呼吸起伏的幅度也变大了些,像是紧绷的弦终于得以舒缓。
“我这是怎么了?” 陈焱彰一边用手捂着沉甸甸的脑袋,那脑袋像是灌满了铅,沉重得让他支撑不住,指尖能感觉到头皮下血管微弱的跳动,那跳动带着一种不安的节奏,一边茫然地问道,声音里还带着刚醒来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惶恐。
诚淼赶忙往前凑了凑,他的脚步带着一丝急切,语速有些快地解释道:“昨天晚上的月光,让我们都晕倒了。我是第一个醒的,大概是三点多吧。” 他说话时,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惊魂未定,那眼神像是还没从昨晚的恐惧中完全挣脱出来。
“这月光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 周铭皱着眉,那眉头皱得很深,满脸疑惑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目光扫过周围的人,像是在寻求答案,又像是在发泄内心的困惑。
陈焱彰缓缓点了点头,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那乱麻缠绕着,让他理不清头绪,同样充满了疑问。他转动脖子,那转动带着一丝僵硬,环顾四周,目光一一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看到大家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都安然无恙,这才稍稍安心一些,紧绷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像是卸下了一副无形的担子。
“那大家都还好吧?” 陈焱彰关切地问道,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停留,那眼神认真而诚恳,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状态。
众人纷纷点头,有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那动作带着一丝疲惫,有人轻轻晃了晃脑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只是被诚淼叫醒后,脑袋里还有些昏沉,像灌满了铅,一阵阵的头晕目眩,眼前偶尔还会闪过一丝黑影,那黑影一闪而过,让人抓不住痕迹。
“没事就好,扶我起来,去看看欣姐。” 陈焱彰说着,便用手臂撑在地上,那手臂带着一丝无力,吃力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身体还有些虚软,胳膊微微发颤,那颤抖显示着他身体的虚弱。
然而,就在他刚刚站起身的一刹那,一股尖锐的剧痛突然毫无预兆地袭来,如同有一把生锈的锤子在他的脑袋里猛地砸了一下,又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同时扎着太阳穴,那疼痛剧烈而尖锐,让他痛不欲生,眼前瞬间一片漆黑,黑暗中还夹杂着无数闪烁的金星。
“啊!我的头,好痛啊!” 陈焱彰忍不住大声喊叫起来,声音因为剧痛而变得扭曲,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那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来回碰撞、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让人听了毛骨悚然,仿佛能感受到他那份深入骨髓的疼痛。
他的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颤抖着,那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停不下来,手指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白色显示着他用了极大的力气,刚刚站起来的身体又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猛地向后倒去。尽管他拼命想要伸出手抓住身边的什么东西稳住身体,但手臂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劲,那手臂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最终还是无力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那响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再次不省人事。
众人见到这一幕,脸上刚刚舒展的表情瞬间凝固,那凝固的表情像是被定格了一般,都被吓得呆若木鸡,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嘴巴微张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院子里只剩下一片死寂,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弥漫,那呼吸声带着紧张和无措。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无比震惊 —— 自己竟然身处于一片纯白之中,那白色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无尽的白色所淹没,连空气似乎都是白色的。
陈焱彰茫然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些熟悉的东西,但除了那无边无际的白色,他什么也看不到。那白色延伸到远方,没有尽头,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茫然。他不禁捂住了额头,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剧痛中完全恢复过来,那额头还残留着疼痛的余韵。那股疼痛似乎还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像余音绕梁般挥之不去,让他的思维有些混乱,像是一团被搅乱的线。
陈焱彰摇了摇头,试图驱散那混乱的感觉,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继续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他的目光在白色中逡巡,希望能找到一丝不同的色彩或物体。
“这里是哪里?” 他喃喃自语道,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白色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空旷的回响,那回响让他更加意识到这里的孤寂。
他开始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试图拼凑出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的线索。然而,他的记忆却像是被一层浓雾所笼罩,模糊不清,那些片段像是隔着毛玻璃,看不真切。
陈焱彰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带着白色空间里特有的清冷,决定不再纠结于过去,而是专注于当下。他迈开脚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脚步带着一丝试探,希望能找到一些出口或者其他的线索。
然而,无论他走了多久,周围的环境始终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片令人窒息的白色。那白色单调而压抑,让他的心里渐渐升起一丝恐慌。
“难道我真的死了吗?” 陈焱彰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恐惧,那恐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被疼死…… 这种死法说出去恐怕会被人笑死吧。”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自嘲。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既然都已经死了,再怎么在意这些也无济于事了。“不过都死了,再怎么笑我也听不到了吧。” 他自我安慰道,试图缓解内心的恐惧,“这次就当我没听见,原谅你们了。” 说完,他加快了步伐,似乎想要逃离这个让他感到不安的地方,那步伐带着一丝仓促。
走着走着,陈焱彰突然发现身边的环境发生了变化。原本的白色逐渐被一片荒凉的城市所取代,那取代的过程像是画卷慢慢展开,残垣断壁随处可见,火光冲天,那火光映红了天空,仿佛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破败的气息。
这是什么情况?陈焱彰满脸惊愕地凝视着眼前的景象,眼睛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困惑。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大人们都突然消失了,而剩下的小孩子们却能够引发如此惨烈的战争。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荒谬,又有些莫名的不安。
城市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倒塌的大楼,一片狼藉。那些大楼歪歪扭扭地堆叠着,钢筋水泥暴露在外,像是巨兽的骨架。然而,令人奇怪的是,这些大楼的倒塌方式与通常的战争破坏不同。它们看起来并非是被坦克、大炮等常规武器轰塌的,反而更像是被一种超越人类现有技术的力量直接从分子层面上抹去了,留下的痕迹带着一种诡异的平滑。
陈焱彰仔细观察着周围,没有闻到丝毫的火药味,也没有嗅到血腥的气息。这让他感到愈发诡异,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像是一场离奇的梦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是一场超越人类现有文明的战争吗?陈焱彰不禁心生疑问,同时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处境。他不知道自己是已经死亡,还是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