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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第一次见到 “天顶” 的裂缝时，正蹲在锈铁城第三区的废料堆里翻找能用的零件。他的指尖刚触到一块还带着余温的合金板，头顶突然传来 “嘎吱” 的巨响 ，覆盖整座城市的金属穹顶，裂开了一道指甲宽的缝隙，淡紫色的光从缝里漏下来，落在他手背上，像一层薄霜。
“小林！快躲起来！” 远处传来阿妈的喊声，她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面包，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把小林按进废料堆的阴影里。
淡紫色的光只停留了三秒就消失了，穹顶的裂缝也慢慢合拢，仿佛从未出现过。但小林的手背上，那道被光扫过的痕迹，却半天没消退，带着种奇异的灼热感。
“‘神’又在巡视了。” 阿妈把面包塞进小林手里，声音压得很低，“记住，别抬头看，别靠近穹顶，更别问‘以前的地球’是什么样，那些都是禁忌。”
小林点点头，咬了口硬邦邦的面包。他今年十六岁，从有记忆起，就住在这座用废弃飞船残骸和金属碎片搭建的锈铁城里。城里的人都活得小心翼翼，每天的任务就是寻找食物和修复穹顶，没人敢谈论 “神”，更没人敢提 “过去”。只有一次，他偷听到长老们聊天，说在 “神” 入侵的第十年，他是锈铁城唯一出生的孩子，是个 “意外”。
“为什么我是意外？” 小林曾问过阿妈。
阿妈当时只是红了眼，把他搂进怀里：“因为‘神’不允许人类有新生命。你能活着，是…… 是有人用命换的。”
那天晚上，小林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摸着手背上残留的灼热感，想起白天在废料堆里捡到的一块旧芯片 ，芯片上刻着几个模糊的字，他只认出了 “盘古” 和 “反抗”。
第二天一早，小林偷偷带着芯片去找城角的老机械师。老机械师是锈铁城里唯一敢摆弄旧时代设备的人，据说他年轻时，见过 “神” 没入侵前的地球。
“你从哪弄来的？” 老机械师接过芯片，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他把芯片插进一台满是锈迹的终端机里，屏幕闪烁了几下，跳出一行行扭曲的文字。
“废料堆里捡的。” 小林盯着屏幕，“上面写了什么？‘盘古’是谁？”
老机械师的手开始发抖，他指着屏幕上的文字，声音带着颤音：“上面说……‘神’不是外来者，是远古时期就存在的怪物！他们身高数丈，把人类当食物养了数万年…… 后来有个叫盘古的人，带领人类反抗，打赢了‘神’，还把地球分成了几块，建起屏障保护人类……”
“那现在的‘神’……”
“是回来复仇的。” 老机械师的声音突然压低，“他们当年被盘古打跑后，一直在宇宙里蛰伏，十年前卷土重来，毁掉了所有屏障，把人类赶到这些金属笼子里，还禁止人类生育， 他们要让人类慢慢灭绝，报当年的仇。”
小林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想起阿妈说的 “有人用命换他活着”，想起穹顶外那些淡紫色的光，突然明白过来：他的出生，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打破了 “神” 的规则。
就在这时，终端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的文字变成了一片乱码，紧接着，整座锈铁城的警报都响了起来 ，“神” 的巡视队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