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夏栀撑着身子坐在床边,思绪还在回笼中。
她是被渴醒的,或许是晚上吃得过咸过辣导致的。
她回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盛禾,努了努嘴,还是没忍心叫醒盛禾。
悄悄的去楼下喝水应该打扰不到其他人吧?
她实在太过口渴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下定决心后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夏栀扶着楼梯的围栏摸着黑慢悠悠的下到一楼。
她没开灯,毕竟在别人家做客,还是不太好意思弄出大的动静。
凭着记忆和月光透进来的光亮,夏栀移动到了厨房,想喝冰的,打开冰箱认真的寻找着有没有冰镇的水。
盛淮京握着杯子的手不留痕迹的收紧,他今夜失眠索性下来喝水,很有趣的全程目睹了一道俏影,动作小心翼翼偷感十足,却乖得过分。
他在想要不要出声询问一下,用不用帮忙。
可要开口的话随那道身影吞入腹中,盛大少爷突然改变主意不想问了,难得生出私心想多看一会儿。
夏栀完全没发现几步开外站在岛台处高大的男人。
她踮着脚,双手扒在冰箱门上,目光在里面来回巡视。
没有,盛禾家连一瓶冰水都没有?
盛淮京饶有兴致的凝着那道一瞬间泄了气的背影。
最终忍下心打破了这份宁静。
盛淮京道:“需要帮忙吗?”
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夏栀,没错过夏栀僵直了的背脊,抿着的薄唇微不可察的小弧度上扬。
夏栀没出声。
盛淮京并不认为夏栀没听清,但还是耐心的又问了一遍:“饿了?要帮忙吗?”
低沉磁性的声线仿佛悦耳的大提琴在寂静的夜里卷入夏栀的耳朵里。
夏栀闭了闭眼,有些尴尬的低着头转身。
“淮京哥。”
“嗯,要帮忙吗?”
夏栀下意识的抬眸望去,镜片下那双深邃淡漠的黑眸骤然闯入她的眼里,两道目光在空中撞个满怀。
夏栀赶紧侧头错开视线。
“有些口渴。”
盛淮京当下便想到应该是晚上吃了火锅的缘故。
清冷的目光扫过夏栀红润的唇,可能是因为辣的,让她的唇看起来饱满莹润。
“想喝冰的?”
夏栀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
“抱歉,家里没有冰水,常温的可以吗?”,盛淮京很有耐心。
夏栀眼睛亮亮的,“好,麻烦淮京哥了。”。
对于夏栀来说常温也不错,目前最重要的是解渴。
盛淮京从岛台处倒了一杯水递给夏栀。
“谢谢淮京哥。”
夏栀接过水杯,清润淡雅的茶香萦绕在她的鼻畔,纤细的指节无意擦碰到盛淮京的指尖,两指触碰,很轻,转瞬即逝。
她卷长的睫羽轻颤,紧攥着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水是冷的,盛淮京的指尖是温热的,她的血液却跟着残留在周身的那股茶香味沸腾着。
一杯水很快见了底,口腔中的干涸终于得到缓解。
“还要吗?”
夏栀摇头眼角弯起,“不用了,谢谢淮京哥。”
盛淮京抿了一口水,指尖触碰到的温度并没有被杯壁的冰凉而冲散。
“不用太客气,杯子放那儿吧。”
盛淮京嗓音沙哑道:“夏栀。”
“嗯?”
“上去休息吧。”
盛淮京的眸色很深,深到让夏栀想跟着他眼眸中的漩涡沉坠。
她木愣的点头答应,“晚安淮京哥。”
他只是颔首,视线随着夏栀的背影消失后收回,一声极轻的“晚安”才趁四下无人从岛台处飘散开来。
说给自己听,好似也在说给已经进入房间的人听。
*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溜进房间。
夏栀眯着眼顶着睡得炸毛的头发坐在床上,眼神飘渺。
显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你干嘛呢?”,盛禾从浴室出来,“昨晚趁我睡着做贼去了?”
昨晚?
这两个字好像触发了关键词,让夏栀稍微醒了神。
昨晚回房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没有睡眠障碍也不会有换了地方就睡不着的毛病。
可她一闭着眼,脑子里就会响起盛淮京那声“夏栀”,久久环绕挥散不去。
他的声音很好听,叫她名字时更是如沐春风,仿佛直击到她的心灵。
本已经解渴的她,却又开始想找水喝。
盛禾见人没反应,上手揉着夏栀白嫩的脸。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夏栀拍开盛禾的手,抓了抓头发:“听到了,可能就是换了地方没睡好。”
盛禾不疑有他,“我饿了先下楼,你收拾好就下来吃饭啊,夏宝。”
夏栀掀被下床,自动忽略掉有些水肿的双眼,她动作很快,没用多久就将自己收拾好了。
今天选了一条白色碎花吊带短裙,微卷的发丝散落在身后。
夏栀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一楼落地窗前全身黑的盛淮舟。
他背对打着电话,一件黑色的衬衣,那双长腿被黑色西装裤包裹。
许是有所察觉,盛淮京侧身抬眸望来,今日阳光和煦,光线刚好穿透玻璃照在他优越的侧脸上。
夏栀瞳孔猛缩,她看得很清楚。
盛淮京的衬衣袖口被他挽到小臂处,手腕处戴着银色腕表,没有打领带所以领口处的两颗纽扣被他解开,锁骨若隐若现。
高挺的鼻梁上依旧戴着金丝框眼镜,头发被打理成一丝不苟的大背头,眉眼深邃,轮廓硬朗。
夏栀怀疑时间被定格住,周围一片寂静,耳边只剩下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血液不断倒流。
今天穿着黑色衬衣的盛淮舟与昨日相比全然不同,让她觉得有一种矜贵禁欲的斯文败类感,神秘性感。
夏栀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对着盛淮舟的侧影拍了一张。
打电话的盛淮京视线还没收回,看到夏栀的举动也怔愣一瞬,他没想到夏栀胆子这么大,会光明正大的拍他。
他转过身,喉结微微滚动。
电话那边的助理迟迟没得到回应又试着叫了一遍:“盛总?”
他的声音低沉,“嗯,将这个方案发给市场部。”
电话挂断,等盛淮京再次转身望去时楼梯口的那道明媚的身影早已不见。
夏栀早就落荒而逃,躲在房间里靠在门上拍着胸口。
她在做什么?偷拍盛淮京?这死手在干嘛?
手上的手机差点因为手抖掉落到地上,夏栀紧急做着深呼吸。
等心跳稍微平静后才将手机解锁打开翻出那张新鲜的照片。
仅此一眼就足以让夏栀平复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不行不行”,夏栀嘟囔着,“不能看不能看。”
夏栀整个人扑到床上翻来翻去,最后将自己滚得气喘吁吁才停下。
“啊啊啊啊啊。”,她望着天花板脸颊带着红,“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