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我拨通了律师的电话，要求他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这段感情，我赔上了后半生的职业生涯，如今也该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处理完这件事后，我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干净。
从麻省转过来的时候，我满心欢喜，只为快点见到心上人，所以带来的行李不算多。
仅一个小时，我就清空了自己所有的痕迹。
临走前，我来到阳台上的发财树前，这是我们刚结婚那年一起种下的。
俩人都没有养绿植的经验，可都极有信心：
“等发财树长大了，咱俩就将它移植到楼下后院里，以后我们的宝宝也能看到它！”
那时程隽笑得十分温柔，揉了揉我的头发，吻在眉间：
“老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如今人走茶凉，这点绿植也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
我打通从前一位心脏病患者的电话，将这棵生机勃勃的小发财树送给他。
那位心脏病患者才不过八岁，一听到这消息，高兴得直蹦：
“辛医生，你对我最好了，你什么时候回医院看我们啊？”
我笑了笑，只是眼神暗淡下来。
那间独属于我的科室，我可能再也无法回去了。
不过我还是笑着回应他：
“等你做完心脏手术那天，我就回去看你，好不好？”
挂断电话后，我彻底没有了任何留恋，转身打车离开。
4
一星期后，程隽带着夏小艾度假回来，直奔医院病房。
在有序完成自己的门诊工作后，他才想起我的伤势，打电话问护士长：
“王护士，我老婆情况好点了吗？”
王护士是有资历的，她知道程隽和我的关系，此时也是开门见山道：
“岚月五天前就办理了出院手续，难道没跟你说吗？”
程隽彻底愣住了，他以为我还在因为医闹的事情发脾气，冷哼道：
“她啊，还在跟我耍小性子，等我回去好好说说她！”
挂断电话后，程隽一直忙到深夜才开车回家。
快到家门口时，夏小艾打来了电话，气若游丝地求救：
“隽哥，我肚子好难受，宝宝一直没动静，是不是出事了？”
一听这话，程隽瞬间将我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着急道：
“怎么回事？今天回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夏小艾也害怕极了，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大，缠着程隽不放：
“我好害怕，你现在赶紧来接我去医院吧！”
程隽调转车头，一脚油门踩了过去，直奔夏小艾家中。
经过一番折腾，夏小艾的情况才终于稳定了下来。
此时已经凌晨两点，程隽捏了捏眉头，在安全通道里点了根香烟。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给邻居刘婶发了个消息：
【刘婶，这几天我太忙了，能麻烦你明天早上给我家小发财树浇点水吗？】
程隽平常忙起来都泡在医院里，可只有那棵发财树，他不愿意懈怠。
时常让邻居们得空帮他浇浇水，这次也不例外。
消息刚发过去，立马就收到了回信。
刘婶正好起夜，看到这条消息，极为困惑地回他：
【你家发财树不是被挪走了吗？】
程隽盯着这几个字出神了很久，久到烟烫红食指，他才反应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