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宇文曜脸上的震怒和杀意一点点褪去，被一种极度诡异的、难以置信的探究所取代。他那深不见底的目光再次缓缓移到我身上，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这个“仙女”。
他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久到那些大臣们都开始瑟瑟发抖，久到我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冷笑一声“妖言惑众，全部拖下去砍了”。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看着我，非常认真地，甚至微微蹙起了英挺的眉，仿佛在商讨军国大事：
“仙丹……包邮吗？”
养心殿内，死一样的寂静被彻底打破，又陷入另一种更诡异的寂静。
包……包邮？
我，林薇，前顶流主播，现冷宫弃妃兼濒危系统打工人，CPU差点被这两个字干烧了。
暴君宇文曜，这位传闻中能夜止小儿啼、日斩百官头的活阎王，顶着一张帅得人神共愤却也冷得能冻死企鹅的脸，用讨论边关军报般的严肃语气，问我——一个疑似幻觉的“仙女”——包不包邮？
我身后的虚拟屏上，弹幕（如果那些大臣的梦话能算弹幕的话）还在疯狂滚动：
“臣附议！仙丹可否以物易物？臣家中有祖传青铜鼎一尊！”
“陛下！臣梦见仙子还说‘好评返现’！返的是仙元吗？”
“仙女姐姐！买三套丹方送蟠桃吗？臣的夫人最近胃口不佳……”
疯了。全都疯了。这大雍朝吃枣药丸。
但我林薇是谁？直播间里母猪戴胸罩都能夸出时尚感的金牌销售！短暂的卡壳后，我的职业素养瞬间夺回高地，肾上腺素飙升，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出于——商机！泼天的商机！
“包！必须包！”我的投影笑容瞬间璀璨了八个度，声音甜腻得能齁死蚂蚁，“圣上您开口了，那就是薇宝的VVIP中P！别说包邮，买一颗仙丹，薇宝动用九天祥云专线，加急给您送到龙案上！运费？谈运费就伤感情了！您可是咱们直播间……呃，本仙境的头号幸运观众！”
我差点把“家人们”和“宝宝”喊出来，险险刹住车，换上古不古洋不洋的仙侠腔。
宇文曜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依旧锁死我，里面的探究和审视几乎要化为实质。他没理会底下那群还在嗡嗡讨论“满减优惠”和“跨界联名”的大臣，只对我开口：“仙丹何在？效用几何？”
来了！终极考验！我有个屁的仙丹！但牛逼吹出去了，现在就得现编！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才怪，心跳快得都要蹦出来给他现场表演一个B-box了。我维持着仙气飘飘（自以为）的微笑，玉手（虚拟）一翻，假装从袖袋（并不存在）里掏东西。
“圣上请看！”我手中空无一物，但系统配合地在我掌心上方投影出一颗金光闪闪、缓缓旋转的3D丹丸模型，还贴心地加了特效，周围缭绕着七彩霞光，伴有若有似无的仙乐BGM。
底下的大臣们发出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眼睛都看直了。
“此丹名为‘九九六福报丹’！”我朗声介绍，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我就想抽自己嘴巴子，职业病犯了！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圆，“取自九九归真，六合之内唯我独尊之意！乃采集朝阳初升之第一缕紫气、月宫桂树之万年露华，佐以……佐以海外番邦进贡之咖啡因……呃不是，是昆仑玉髓，经三昧真火淬炼九九八十一日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