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位于南州北部，距离云州哪怕是用最快的飞驹，也得花上近十日的路程。
但当纪云瑶看见那八匹气派的飞驹时，还是忍不住暗暗咋舌。
这些飞驹通体皮毛雪白没有一丝杂色，散发着神圣的气息。
据纪云瑶所知，九州所有的飞驹都出自御兽宗，每一匹的价格都在百万灵石往上。
而这里足足有八匹……
唉，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纪云瑶是真不想努力了。
她刚上飞舟，就见到萧寂寒。
他一袭白衣端坐着，双眸紧闭，眉心贴着一枚玉简，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他那张精致无瑕的脸竟透出几分如谪仙般的神圣感。
纪云瑶坐到了他旁边，并未出声打扰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寂寒缓缓睁开了眸子。
他修长的手指取下眉心的玉简，微微侧眸看向纪云瑶。
因为过于无聊，她都已经开始拿出符纸和朱砂笔开始画符了。
只不过画着画着就变了样。
萧寂寒伸手指了指符纸上长着一张猪头的小人。
“这是谁？”
“你。”
纪云瑶懒洋洋地咬着笔杆，毫不客气地回复着。
萧寂寒并未生气，反倒是轻飘飘地扔出两个字：
“幼稚。”
听他语气似乎还透着一丝愉悦。
纪云瑶有些惊悚地看了他一眼，他该不会是m吧？
萧寂寒很快又注意到那个猪头小人下面还有一个像是狗一样的动物在张牙舞爪着。
“这又是谁？”
“当然褚玄墨那个蠢货。”纪云瑶冷笑。
他就只配当一只狗，每天只能汪汪叫才好。
萧寂寒眸色微沉。
他将符纸拿了起来，纪云瑶还没能反应过来，他指尖便出现一缕火焰。
符纸瞬间被烧毁了一半，好巧不巧刚好就是把“褚玄墨”给烧没了。
纪云瑶本来就是随便画画，他要烧倒也没理他。
她没忍住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两人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连一幅画都得给褚玄墨烧了。
她莫名想到了那晚褚玄墨苦苦哀求萧寂寒将聚魂灯给他时的样子。
她微微有些出神，自然也就没注意到萧寂寒不动声色地将剩下那半张符纸放进了自己袖中。
纪云瑶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问道：“褚玄墨说的聚魂灯……”
“你为何知晓他就是褚玄墨？”
纪云瑶对上萧寂寒深不见底的幽暗眸子，她心头微微一跳。
“那…那当然是我猜的，这天底下除了那位魔族少君，还有谁敢这么大胆只身一人夜闯云上宫？”她强装着镇定回答道。
他神色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扔出一句：
“你倒是看好他。”
纪云瑶：“？”
啊不是，她哪句话是看好褚玄墨了？她分明是在说他冲动鲁莽！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转念一想又不对。
她干嘛和他解释这么多？
这么一想，纪云瑶干脆不说话了。
竹月掀开帘子进来，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幕。
萧寂寒坐着一动不动，神色似乎有些冷，眉眼间透着阴郁之色。
而纪云瑶则离他远远的，闭着眼睛假装在休息。
飞舟内莫名弥漫着一股低气压和僵硬的气氛。
竹月：“……”
她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吗？
她偷偷摸摸地放下帘子，正准备出去，就听见一声：
“竹月。”
纪云瑶睁开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她朝她招了招手道：“过来。”
竹月明显感觉到同一时间她家主上那冰冷的目光也落到了她身上。
她硬着头皮走上前问道：“云姑娘，有什么事吗？”
纪云瑶托着下巴看着她，“有点无聊，你来陪我说会儿话吧。”
一时间，竹月感觉那道视线更冷了。
“……”
为了自救，她脑子转得飞快。
“我带了叶子牌和棋盘，云姑娘您要是觉得无聊，正好可以和主上玩玩。”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储物戒里取出了叶子牌和棋盘。
纪云瑶捻起一颗棋子，她突发奇想道：“那我们来玩五子棋吧。”
“什么是五子棋？”
纪云瑶见竹月脸上露出的迷茫之色，这才想起来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五子棋这种东西。
之前在玄霄宗，都是她教给师兄他们的。
“……”
纪云瑶突然有点不太敢回头看萧寂寒的脸色。
萧寂寒仿佛没看出她的担忧，他不紧不慢地端起茶轻抿了一口，云淡风轻地问道：
“你也会五子棋？”
纪云瑶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法。
她故作迷茫地问道：“怎么？你们都没听说过吗？”
竹月摇了摇头：“从未听过。”
“那看来这是只流传于我们玄霄宗里的玩法了。”
纪云瑶眨了眨眼，她美滋滋地说道：“哎呀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这么有才华想出这种玩法。”
萧寂寒放下手里的茶盏，神色平静地附和了一句：
“确实。”
既然她不想承认，那他陪她演戏又何妨？
被他这么一附和，纪云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幸好萧寂寒不知道她是谁，不然她在这儿自卖自夸，那还真是丢脸。
“既然主上也会，那你们玩就好，我先出去看着飞驹了。”
竹月找了个借口飞快地开溜，纪云瑶都没来得及叫住她，她就已经没影了。
“……”
没办法，纪云瑶只能将目光放在唯一一个活人身上。
她捏着棋子，“来吗？”
萧寂寒矜持地轻轻颔首。
.
“不玩了！”
当萧寂寒的白子再次连成一排后，纪云瑶果断放下了手里的棋子。
“你输不起。”萧寂寒掀起眼皮看她。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输不起？我……我就是困了。”
纪云瑶装作困倦地撑着头，抬手打了个哈欠。
“是吗？”
他不知何时到了她面前，那张如玉般无瑕的姿容离她不过半寸距离，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逐渐分不清你我。
“你…你干什么？”纪云瑶紧张地看着他。
她想后退，但身后已经没有退路，她的后背已经抵在了墙上。
他抬手捧着她的脸，修长如玉的手指轻碰过她柔软的唇。
他眸底分明已经染上情欲之色，声音却出奇的平静：
“我有让你不困的办法，想试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