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纪云瑶轻咳一声,她扯了扯萧寂寒的袖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道:

“你别这么小气,难道你忍心看着这两个名门正派的弟子曝尸荒野吗?”

萧寂寒冷声道:“我都杀人不眨眼了,我为何会不忍心?”

纪云瑶:“……”

“其实杀人不眨眼的是我,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您身为云上宫宫主,当然是最正直不过。”

“并非正直。”

“……”

纪云瑶清了清嗓子,她说道:“更何况我们不是都要成亲了吗?哪还分什么你的我的,那都是道侣共同财产。”

萧寂寒抬眼看向她,原本冰冷的神色略微缓和了几分。

“那便随你。”他说。

纪云瑶看着他转身离开,她眨了眨眼。

哎?竟然这么好哄的吗?

她再一转头,就看见竹月一手扛着一个人往飞驹上走。

她小小的身板举着两个人,场面看着着实有些震撼。

纪云瑶:……我嘞个暴力萝莉。

竹月直接将那两人扔到了飞驹背上,动作和轻柔没有半点关系。

纪云瑶看殷修杰脸色惨白如纸,她随手取出一瓶丹药,倒出一把粗鲁地塞进了他嘴里。

反正别死就行,至于一次性吃这么多丹药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那就关她的事儿了。

.

“主上,云姑娘,安阳镇到了。”

纪云瑶听见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靠在萧寂寒肩上。

她是何时睡着的?

她低头一看,注意到萧寂寒肩上的衣裳颜色似乎深了一些,像是被浸湿了……

她不会睡着了还流口水吧?

纪云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她面不改色地站起身朝外面走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出来后发现竹月的脸色似乎有些凝重。

纪云瑶转头一看,便看见一道约莫三丈高的城墙,以及一扇朱红的大门,门口的牌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安阳镇。

但这牌匾却是歪歪斜斜的,看上去摇摇欲坠,遍布蛛网,大门的铁锁也已经是锈迹斑斑。

不仅如此,她还察觉到这里似乎有一股邪修的腥臭气息。

“这里是安阳镇?”纪云瑶问。

竹月皱起眉道:“我半个月前来此还不是这样的……”

“这里看起来不像还有活人的样子。”

纪云瑶眸子半眯,很快得出这个结论。

“那我们……?”竹月看向纪云瑶,用眼神询问她现在该怎么办。

纪云瑶:“……别看我呀,我只是个小金丹。”

她朝着萧寂寒的方向努了努嘴,“你得问问你家主上,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纪云瑶非常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如果说这个邪修仅凭一人便灭了这一整个镇,那就绝对不是她能应付得了的。

竹月:“……”

她哪里敢问。

萧寂寒神色没什么变化,他本就是个冷情冷心之人,如今在意的人和事也就那一件。

更何况这里并非云州地界,同他更是毫无关系。

纪云瑶也不爱多管闲事,她撇了撇嘴准备离开,突然眼前飞过一个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竟是一具男尸被扔到了脚边。

那男尸的精血几乎被吸干,只剩下一层干瘪的皮包裹着骸骨,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看起来恶心又可怖。

如果不是纪云瑶及时停下了脚步,她就要踩上去了。

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是在挑衅她。

而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挑衅,所以她决定……

纪云瑶两步来到萧寂寒面前,她扯了扯他的袖子,故作夸张地道:

“哇,他这是明目张胆地挑衅你呀,这你能忍得了吗?”

萧寂寒:“……”

他瞥了一眼纪云瑶,动了动唇道:“他挑衅的似乎不是我。”

“难道我看起来像是软柿子吗?”纪云瑶指了指自己。

回应她的是又两具干尸被扔到了她脚边,还散发着一股恶心难闻的腐臭味。

纪云瑶:“……”

她现在是真有点生气了。

“欺软怕硬是吧?!”她咬牙切齿地道。

她扭头对着大门口喊道:“你有本事出来啊,在里面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是不是长得丑见不得人啊?”

眼见着里面又飞出来一具干尸,这次纪云瑶反应迅速,直接躲到了萧寂寒身后。

萧寂寒压低眉眼,抬手便将那干尸给挡开。

“你看,他今日都敢用干尸砸你,明日就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了,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纪云瑶在他背后愤愤不平地说着,试图煽风点火。

“你堂堂云上宫宫主,他这么做完全就是不将你放在……”

“求我。”

“眼里…啊?”

纪云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迟疑着问道:“你说什么?”

萧寂寒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不是想让我出手?那就求我。”

“……”

纪云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做梦去吧你。”

她转了转手腕,反正这邪修的气息她记住了,早晚有的是时间收拾他。

"那这两人要怎么办?"

竹月指了指飞驹背上的两人。

纪云瑶:“……”

看来只能把他们带去合欢宗了。

啧,真是两个累赘。

.

合欢宗一向不忌讳男女之事,宗门宗旨便是及时行乐,甚至他们的功法也大多是双修之道。

不过纪云瑶曾结识过一位合欢宗弟子,她倒是和她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

“双修有什么好?若是连做这种事都不是同喜欢之人,那我倒觉得没意思。”

“反正就算不依靠双修,我也一样是宗门的佼佼者。”

回想起应凝霜说这话时的神情,应该是带着几分骄傲的。

也不知道应凝霜现在怎么样……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纪云瑶”了,再加上已经过去百年,就算见到她,她也认不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