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电梯惊魂
我叫齐岳，今年二十九岁，在城西一家互联网公司做后端开发。这份工作的好处是薪资不错，坏处是加班多得离谱。特别是最近赶项目上线，我几乎每天都要在公司待到晚上十点以后。
那天又是如此。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22:43。整层楼几乎已经没人了，只剩下我和对面工位偶尔敲键盘的声音。空调早已停止运转，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闷热，我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我保存好最后一份代码，关上电脑时，屏幕的反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身后一闪而过。我猛地回头，只看到空荡荡的办公区，一排排显示器像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走廊尽头的应急灯闪烁着诡异的绿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地投射在玻璃门上。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电梯间。走向电梯间的路上，我的皮鞋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不知为何，今晚的走廊格外长，两侧的消防栓玻璃反射出我苍白的脸。当我终于走到电梯前，发现金属门像镜子一样清晰地映出我的样子——眼窝深陷，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活像个行尸走肉。
电梯来得很快，几乎是我按下按钮的同时就到了。伴随着"叮"的一声，轿厢门缓缓打开，一股冷风夹杂着某种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打了个寒颤。我走进去，按下了B2——我们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电梯门缓缓关闭，我靠着轿厢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电梯门又缓缓打开了。
我皱了皱眉，以为是有人在外面按了按钮。但门外空无一人，走廊的灯光惨白而安静。我以为是感应出了问题，便伸手按了关门键。电梯门开始闭合，却在即将完全关闭时，又被一只小手挡住了。
那是一只苍白的小手，看起来很小，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孩子才能有这样的手掌大小。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电梯门再次缓缓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她低着头，黑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兔子玩偶。那玩偶的耳朵少了一只，剩下的那只也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叔叔，"她抬起头，声音细若蚊呐，"能带我回家吗？"
我愣住了。电梯外的走廊灯光将她的脸照得半明半暗，我能看到她苍白的肤色和那双出奇明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两颗小小的黑曜石。
小女孩走进电梯时，我注意到她的红色连衣裙下摆有一大片深色污渍，随着她的移动在地面上拖出一道湿痕。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能看见下面青紫色的血管。当她抬头时，我注意到她的瞳孔异常大，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黑得像是两个无底的深渊。
"你...去哪一层？"我问道，声音比平时硬。
我要回家，我家住"1408。"她回答，声音依然很轻，却异常清晰。
我的眉毛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我们公司的办公楼最高有28层。主要，这分明是公寓楼的编号方式，我们这里是写字楼。
"小朋友，你是不是走错了？这是写字楼，不是住宅楼。"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