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井口,木板又盖上了,但留了道缝。
光?
不是日光……是车灯?陈伶真的来了?
我吼道:“林七夜!车灯!算不算光?”
他挣扎着点头。
可伞在外面啊!
瘦黑影笑了:“他死定了。”
我摸了摸口袋,摸到个东西——陈火旺写的欠条,还有个打火机。
我“噌”地点燃欠条,火苗“腾”地起来了。
黑影猛地一缩,它怕火?
我举着火苗逼它:“放开他!”
黑影嘶叫着,松了劲。
林七夜“咚”地摔下来,捂着脖子猛咳。
“伞在外面!”我喊,“得上去!”
林七夜指了指井壁:“有脚蹬,上!”
他蹲下:“踩我肩上!”
我踩上去,他一使劲把我顶起来,我够到木板,用力推开。
雨水“哗”地浇下来。
车灯晃得人睁不开眼,院子里还真停着辆车,陈伶靠在车边,举着手机照明。
“肖央儿!”他喊。
“伞!那把红伞!在屋里!”我喊回去。
陈伶愣了一下:“什么伞?”
“快去拿!”
黑影从井口冒出来:“谁都别想。”
它变得老大,无数只手臂伸出来,张牙舞爪的。
林七夜也爬了出来,吼道:“日记上说日光下撑伞可破!试试车灯!”
陈伶反应过来,一头冲进西屋,红伞还在地上。
黑影追了过去。
我也跟着冲过去。
陈伶抓起伞,刚撑开,黑影就扑到了。
他猛地翻滚躲开,红伞在手里转了个圈。
车灯刚好照进屋里,白光刺穿雨幕,正打在伞上。
黑影发出一声尖叫,缩成一团,在地上扭曲着。
伞变得滚烫,红得像块烧红的铁。
陈伶一把扔开伞。
伞“啪”地掉在地上,裂开了。
黑影慢慢消散了。
静了,只剩雨声。
我们三个人大口喘着气。
陈伶看向我:“没事吧?”
我点点头:“林七夜说你弟……”
陈伶眼神暗了下去:“陈火旺死了,在屋里,我找到了。”
他抹了把脸:“怪我,没早点管他。”
林七夜捂着脖子走过来,刚才被勒的地方红得吓人:“事儿了了,走。”
陈伶却没动,盯着地上的碎伞:“不对。”
他抬头:“日记呢?”
我把日记递过去。
他翻看着,停在最后一页:“日光下撑伞可破。”他念出声,“可车灯不是日光。”
我和林七夜都僵住了。
“而且,”陈伶抬起头,眼睛黑得吓人,“谁告诉你,我是陈伶?”
我浑身的血瞬间就冷了。
林七夜举枪:“你是谁?”
“陈伶”笑了,嘴角裂到耳根,看着特瘆人:“我是张明。”他说,“当年献祭没死成,困在这宅子里,今天多亏你们,借伞破了禁,谢了啊。”
他的身体开始变化,变成瘦黑影的样子,但更实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