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恢复了安静。
秦屿川的掌心还搭在我的肩上,我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以后这种事,不用忍着。」他低头看我,黑眸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你是秦太太,没人能让你受委屈。」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坚定地站在我身前,为我遮风挡雨。
温家人被赶走后,老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晚上,我主动抱着枕头去了书房。
秦屿川显然没料到我会来,看到我时愣了一下。
【她怎么又来了?】
【……还挺自觉。】
我把枕头放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小声说:「我一个人睡觉害怕。」
他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夜深了,我假装睡着,呼吸放得平稳。
过了一会儿,感觉身边一暗,秦屿川走了过来。
他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走了,他却忽然蹲了下来。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五年前,她也是这样,睡着的时候像个小天使。】
我心里咯噔一下。
五年前?
我们五年前见过?
我努力在脑中搜索,却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忆。我的记忆里,五年前是一片空白,医生说那是因为一场高烧。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晚安,我的知夏。」
那晚,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不是温家大小姐,而是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女孩。
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闯进了我住的破旧小屋。
他看起来很狼狈,眼神却像受伤的孤狼,充满了警惕和凶狠。
我分了他半个面包,给了他一床干净的被子。
他问我叫什么。
我说,我没有名字,院长叫我「夏夏」。
第二天他走的时候,在我手心里放了一颗用子弹壳做成的星星。
他说:「等我,我会回来找你。」
我看不清他的脸,但那个声音,那双眼睛,和秦屿川一模一样。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
秦屿川就睡在我旁边的地毯上,他甚至没回自己的房间。
我看着他熟睡的侧脸,一个荒唐的念头浮上心头。
难道……
我悄悄伸出手,想要触碰他。
他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的眼神清明,没有一丝刚睡醒的迷蒙。
他根本就没睡。
「做什么?」他声音沙哑。
【她想摸我?】
【快点,我准备好了。】
我被他内心直白的话烫得缩回了手,脸上烧得厉害。
「我……我做噩梦了。」
他坐起身,深深地看着我:「梦到什么了?」
「梦到……一个少年,暴雨,还有一个子弹壳做的星星。」
我说完,紧紧地盯着他的反应。
秦屿川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底有什么情绪飞快地闪过,快到我抓不住。
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语气淡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想起来了?不可能,当年的催眠是顶级的。】
【不能让她知道,至少现在不能。】
催眠?
我的记忆,是被人动了手脚?
这个认知让我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