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瘫回地上喘粗气，混沌感知自发蔓延开来。这里似乎是某处地底裂缝，头顶不断坠下土渣，远处传来地下水滴答的响动。仙棺静静横在十步开外，棺盖严丝合缝，仿佛先前搅得天翻地覆的不是它。
天道追兵暂时没影，但那种被窥视的寒意始终缠在后颈。
“得想办法控制这玩意...”林风盯着自己还在蠕动的右手，咬牙挤出缕混沌之气。黑气刚离体就狂躁地炸开，轰塌了半面岩壁。碎石噼里啪啦砸下来，他连滚带爬地躲闪，冷不防听见远处传来细微呜咽。
混沌感知自发追过去——五十丈外有个塌了半边的地穴，里头蜷着几个灰头土脸的凡人，正被刚才的震动吓得抱成一团。有个七八岁的小孩捂着流血额头，眼泪混着泥浆往下淌。
林风僵在原地。当年他在码头扛包时，常见这种逃难的穷苦人。天道崩毁，最先遭殃的永远是这些蝼蚁。
“...对不住。”他低声嘟囔，鬼使神差地引动混沌之气。这回不敢乱来，只分出头发丝细的一缕，小心翼翼裹住块岩石想挪开——结果黑气猛地暴涨，整片岩层轰隆隆塌陷！
“快跑！”他嘶吼着扑过去想救人，右臂黑纹却突然灼烧般剧痛。混沌之气失控爆开，像黑龙卷过地穴...
等尘烟散尽，那些人竟毫发无伤地被黑气托举着送到安全处。只有小孩额头的伤不知何时愈合了，正睁大眼睛望着他。
林风愣愣看着自己还在冒黑烟的右手。刚才爆发那瞬，他分明感觉到混沌之气饥渴地吞噬了岩层里的某种能量，转而化作温和的力量护住凡人。
“啧，混沌认主...”棺中仙的声音突然响在脑海，带着懒洋洋的笑，“吞万物养己身，这才是它的本性。你越压抑，它越反噬。”
“闭嘴！”林风暴躁地甩手，黑气却又炸塌一片钟乳石。这次有碎石溅射向那群凡人，他慌忙操控混沌之气去挡——力量再度失控，黑蟒般的雾气擦着小孩头皮掠过，削断整片发梢。
孩子吓得哇哇大哭，林风看着自己仍在蠕动的黑色指尖，胃里一阵翻腾。
往后的日子成了噩梦循环。他躲在地缝深处尝试修炼，每次觉得稍能控制，混沌之气就突然暴走。有时是撕开新的地裂，有时是吸干附近生灵——有回他眼睁睁看着只误入的岩鼠被黑气裹住，眨眼变成干尸。
“老子成什么了...吸血的怪物？”他对着岩壁狠捶一拳，黑纹顺着手臂螺旋攀升，痛得他蜷缩抽搐。
棺中仙总在此时现身。有时是道虚影倚着仙棺轻笑，有时直接响在脑子里：“何必抗拒？天道视众生为草芥，你护着他们，谁护着你？”
有次林风疼得神志模糊，那声音诱哄般低语：“放开身心接引混沌，莫说掌控，立地成仙也...”
“成你娘！”林风突然暴起，混沌之气轰向仙棺，“老子宁愿被天道劈死也不当...”
话没说完突然噎住——仙棺毫发无伤，反倒是头顶岩层被余波震塌。百丈巨石砸向下方的地下暗河，而河滩上有群逃难者正在取水！
时间仿佛慢放。林风看见有个妇人惊惶抬头，怀里婴儿的襁褓正缓缓滑落。混沌感知疯狂尖叫着示警，身体却因连日反噬虚脱得动弹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