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哽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撕裂出来。
“可是……能不能……再买我一次？”
“就一次。”
文件袋被他捧得更高，几乎要碰到我僵垂的手。
那粗糙的牛皮纸表面，似乎还残留着某些过往的痕迹，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我的视线。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疼得无法呼吸。
三年前那个雨夜，他决绝离开时的背影，和眼前这个跪着乞求的身影，疯狂地重叠、交错。
“连你也不要我。”
“你们都一样。”
那时他声音里的冰冷和绝望，穿越三年的时光，在此刻精准地命中了我的心脏。
我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阮星回……”他哑声，几乎是在哀鸣。
我看着他的眼睛，很慢，却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穿透了头纱，落在他耳中，也落在我自己早已兵荒马乱的心上。
“宋弋阳……”
“太晚了。”
这三个字，抽干了我所有的力气。
他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捧着文件袋的手，终于无力地、颓然地垂落下去，重重地磕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那双黑沉的眼睛里，所有的光，所有的疯狂，所有的祈求，顷刻间熄灭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的荒芜。
他看着我，像是从来不认识我一样。
08
婚礼的流程，像一场按部就班的演出。
我被簇拥着，完成一个个环节。下楼，上车，抵达酒店，迎宾，拍照。
我微笑着，对每一个前来祝贺的人说谢谢。
许昀一直陪在我身边，体贴周到，偶尔看向我的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探究。
我回避着他的目光。
我的灵魂仿佛抽离了身体，飘在半空，冷漠地看着下面那个穿着洁白婚纱、笑容得体的女人。
她看起来真幸福啊。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胸口那个地方，空了一块，呼呼地漏着冷风。
敬酒的时候，我端着酒杯，指尖冰凉。
香槟的气泡在杯子里细碎地破灭，像某个短暂存在过又骤然消失的梦。
许昀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低声提醒：“少喝一点。”
我点点头，抿了一口。酒液是甜的，划过喉咙，却带起一片苦涩。
宴席进行到一半，我去休息室补妆。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闹。
巨大的镜子前，只有我一个人。
精致的妆容完美地掩盖了所有的情绪，只有眼睛，泄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和空洞。
我看着镜子里穿着婚纱的自己。
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三年了，我努力构建的平静生活，我以为我已经走向了光明安稳的未来。
可他跪在我面前的样子，他破碎的声音，他绝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