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曲奖颁奖典礼上,双胞胎姐姐林晚一袭星光长裙,手捧年度最佳作曲奖杯,在台上声泪俱下,称我是她“最亲密的创作伙伴,是藏在她身后的灵魂”。
台下闪光灯与艳羡的目光交织,父母更是骄傲地叮嘱我,要多让着姐姐。
我攥紧了拳,听着那首让我一举斩获大奖的《破晓》,那是我痛失所爱后,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呕心沥血写下的绝唱。
这一刻,我心中最后一丝姐妹情谊,寸寸成灰。
她不知道,我交给音响师的U盘里,那份名为“颁奖礼安可曲最终版”的音轨,才是我为她精心准备的、响彻全场的——葬礼哀乐。
1.
“林晚老师,还有什么想对你的粉丝和家人说的吗?”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到台下每一个角落。
林晚梨花带雨,握着奖杯的手微微颤抖,声音哽咽。
“我想说的,只有感谢。”
“特别是我最亲爱的妹妹,林曦。”
她的目光精准地投向我,充满了虚伪的疼爱与依赖。
“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她是我创作的全部意义,是我不为人知的另一半灵魂。”
台下,闪光灯亮如白昼。
我身旁的父母,早已热泪盈眶。
母亲用力攥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曦曦,你听见没?你姐姐多好,拿了这么大的奖,心里还第一个想着你。”
父亲则是一脸与有荣焉的骄傲,拍着我的肩膀。
“你姐姐从小就比你懂事,身体又不好,你以后要多帮她,多让着她。”
又是这句话。
从我记事起,这句话就像一道魔咒,捆绑着我的人生。
我的画,我的诗,我的曲子。
只要林晚一句“我喜欢”,父母就会说:“让给姐姐吧,你再写就是了。”
我看着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女人,她甚至穿着我设计的礼服,却告诉媒体这是她“迸发的灵感”。
我垂下眼,望向舞台一侧的音响师控制台。
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在昏暗的角落里,朝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计划,已经就位。
主持人激动地宣布:“下面,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林晚为我们带来安可曲目,获奖金曲——《破晓》!据说,今晚还有一个全新的特别版本!”
林晚朝我投来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那笑容里充满了轻蔑与施舍。
她以为,我准备的“特别版本”,是为她的荣耀锦上添花。
她不知道,那是为她敲响的丧钟。
2.
全场灯光暗下,只留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的林晚身上。
她闭上眼,做出沉醉的姿态,等待着《破晓》那激昂又熟悉的旋律响起。
然而,没有。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阴森、诡异、不成调的旋律。
那是我和她童年时,母亲最常哼唱的摇篮曲。
此刻,却被我扭曲、降调、拉长,每一个音符都像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观众席瞬间骚动起来。
“怎么回事?设备出问题了?”
“这是什么歌?好瘆人……”
林晚猛地睁开眼,脸上的陶醉瞬间变成了惊恐。
她身后的巨型LED屏幕,本该播放她美轮美奂的艺术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