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的合影，一个高一些，一个矮一些。
“这是我和姐姐五岁时的合影。姐姐，你一直说，你比我大半岁，所以一直比我高。可是照片里，我比你高了快半个头呢。这是为什么呀？”
照片里的两个女孩，一个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怯生生地站着，正是林雨晨的模样。
另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却站得笔直，眉眼间带着一股英气，那是我。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明显的身高差。
谎言，在铁证面前，开始出现裂痕。
林雨晨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彻底慌了。
她不顾一切地冲上舞台，伸手就想来抢我手里的照片和话筒。
“苏晚晚！你到底想干什么！今天是我的婚礼，你别在这里胡闹！”她的声音尖利，失去了平日的伪装。
我轻轻一侧身，躲开了她。
然后，我举着话筒，用不大但全场都能听清的声音，问出了那个准备已久的问题。
“姐姐，你别激动。我就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想问问你。我们林家祖宅书房里，爷爷亲手写的那幅字，内容是什么来着？我忽然想不起来了。”
这个问题，像一道惊雷，在林雨晨的头顶炸响。
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3.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雨晨惨白的脸上。
她嘴唇哆嗦着，大脑一片空白。
祖宅？字画？她哪里知道！
她去过祖宅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走个过场，拍几张照片发朋友圈，炫耀自己是林家大小姐。
至于书房，那个充满着腐朽书卷味的地方，她更是从未踏足过。
“怎么了，姐姐？”我步步紧逼，脸上的笑容纯良无害，“这可是爷爷最得意的作品，你小时候最喜欢待在书房里看爷爷写字了，怎么会不记得呢？”
“我……我……”林雨晨语无伦次，汗水从她额头渗出，弄花了她精致的妆容，“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是吗？”我转向台下的林父，“爸爸，你来告诉大家，爷爷写的是什么？”
林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站起身，用一种审视的、冰冷的目光看着林雨晨，一字一顿地说道：“是‘自强不息，厚德载物’。”
八个字，像八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林雨晨的脸上。
全场哗然。
一个连自己爷爷最珍视的墨宝内容都不知道的孙女？这太荒谬了。
“哦，对对对，是‘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林雨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附和，“你看我这记性，一紧张就忘了。”
“没关系，姐姐。”我笑得更灿烂了，“那我们再说一个。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去海边玩，你的左边小腿被礁石划伤，留下了一个月牙形的疤。后来妈妈带你去做了祛疤手术，但还是留下了一个很淡的胎记。你告诉大家，那个胎记，现在在哪个位置？”
这个问题，比上一个更加致命。
因为这是只属于身体的，最私密的印记。
林雨晨彻底懵了，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左腿，那里光洁如新，什么都没有。
她怎么可能知道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胎记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