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小袋受潮发软的饼干,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而那个扬言要饿死的人,几乎是扑过去捡起来,狼吞虎咽。
林薇一边吃一边掉眼泪,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悲哀。
她没想这是幸运,只觉得悲哀——现在求死,都要靠一只老鼠的“施舍”来延迟。
饿死的进程,被暂时中断,可活着依旧是奢侈。
她被两只丧尸堵在死胡同。
后退是墙,前面是怪物,她背靠墙,腿抖得站不住。最后她选择闭上眼,放弃了。
“来吧,快点,也就疼一会儿,林薇忍忍就过去了……”
就在最前面的丧尸快要抓住她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和更响亮的嘶吼!
似乎有更大的动静吸引了它们的注意!这两只丧尸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珠转动,迟疑地朝着声源方向挪动过去。
胡同口,暂时空了。
林薇愣了好几秒,才颤巍巍地睁开眼,活下来了?劫后余生?
不,她只觉得一种深深的无力。
连死,都要排队等时机吗?她甚至没有庆幸,只有麻木。她默默地、小心翼翼地溜出胡同,继续逃亡。
逃亡中,林薇找到过一把生锈的美工刀,她比划着手腕,却迟迟不敢用力。
最终只是划出一道白痕,轻微的刺痛感就让她缩回了手。
“太疼了……”她喃喃自语,放弃了。
她甚至懒得去找东西包扎那根本不存在的伤口。她只是……怕疼。仅此而已。
她就这样活着。不是在绝望中看到希望,而是一次次在即将彻底绝望时,恰巧出现一点缝隙让她喘口气——
有时是一点微不足道的食物,有时是危险的暂时转移,有时只是她自己身体或心理的怯懦。
她没有绝境逢生,只是从未真正踏入绝境。
她像走在一条即将崩塌的边缘,脚下的石头不断碎裂,却总在最后一刻恰好能让她迈出半步,落到另一块尚未完全塌陷的地方。
狼狈;
勉强;
却始终没有彻底坠落。
时间麻木地流逝,林薇变得越发憔悴,眼神空洞。
但变化确实在发生——直升机的声音更频繁了;枪声变得更有组织性,不再是混乱扫射;偶尔能听到模糊但清晰的扩音喇叭声,喊着“安全区”、“救援”。
这些声音像微弱的石子投入她死寂的心湖,却没有激起太多涟漪。
得救?然后呢?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了?她回去能做什么?继续当一个废物吗?
在可能需要更强大意志和能力的废墟世界里,她这样的存在,意义是什么?死亡的念头再次浮现。
与其面对一个可能更需要“价值”的、陌生的“新世界”,不如……她漫无目的地游荡,走到一处较高的断壁残垣旁。
下面广场有几只丧尸游荡。
也……走下去?
就在她眼神涣散,向下迈出半步的瞬间——“砰!”一声清脆的枪响从下方传来!广场上一只丧尸应声倒地。紧接着是更多精准的点射。
几辆军用越野车驶入广场,士兵们动作迅捷地清理现场,建立警戒。林薇呆呆地看着。
“楼上有人!安全!”士兵发现了她,“女士!不要动!等待救援!”林薇愣住了。
很快,士兵上来,将她带了下去。一个女兵递给她一瓶水和一包压缩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