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三年前,我因为系统抽取好运的副作用,在办公室突然晕倒。
陆惊宴抱着我冲进医院,医生却查不出任何病因。
从那天起,他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查所有接近我的人,查阅各种医学古籍和偏门禁术。
我看到,他书房的保险柜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沓又一沓关于我的健康报告,和我从小到大的所有资料。
每一份报告的末尾,都有他用钢笔写下的猜测和分析,笔迹因为用力而几乎要划破纸张。
他怀疑我中了某种诅咒,或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我看到,一年前,他找到了一个自称能“解决一切”的神秘组织,而那个组织的标志,和我的系统图标,一模一样。
他用自己一半的资产,换取了一个和我绑定的系统一模一样的子系统。
他成了我的“关联任务者”。
系统给他发布的唯一任务就是:「心甘情愿地,将你的一切,包括财富、名誉、自由,以及‘好运’,全部献祭给宿主沈微。」
任务奖励:「沈微,活下去。」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我接近他的目的,知道我每天的嘘寒问暖都是伪装,知道我乖巧听话的表象下藏着一颗要他命的狼子野心。
他什么都知道,却选择了配合我演这场戏。
不,甚至不是配合。
是他在主导。
那场轰动全城的求婚,是为了让我们的“绑定”关系达到顶峰,好让他能更顺畅地把“好运”渡给我。
这场盛大的婚礼,是他为自己精心挑选的刑场。
那些所谓的“黑料”,是他亲手整理好,故意泄露给我,好让我能一击致命。
他怕我不够狠心,怕我下不了手,所以他为我铺好了所有的路,递上了最锋利的一把刀。
然后,微笑着,迎向我刺来的刀锋。
只为了系统那句冰冷的奖励:「沈微,活下去。」
巨大的荒谬感和痛楚将我淹没。
我像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以为我是掌控全局的猎人,沾沾自喜于自己的演技和心机。
却不知道,我自始至终,都只是他用生命保护着的猎物。
「哈……哈哈……」
我捂着脸,笑出了眼泪。
眼泪滚烫,混合着睫毛膏,在洁白的婚纱上留下狼狈的污迹。
周围的宾客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陆惊宴的母亲再次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你笑什么!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他不会有事的。」
我一字一句,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在对所有人宣告。
「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说完,我提着繁复的裙摆,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踉踉跄跄地跑出了礼堂。
我必须去见他。
现在,立刻,马上。
我穿着染上污渍的婚纱,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好几眼,大概是把我当成了逃婚的新娘。
「师傅,去市公安局,麻烦快点。」
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到了公安局门口,我被拦了下来。
「小姐,这里是办公区域,不能随便进。」年轻的警察看着我这一身狼狈的打扮,眼神里带着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