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慌了。

冲过去想拦他。

“裴照临!你干什么!”

他没理我。

掌心的符突然亮了。

一道光从他脑子里抽出来。

裹着无数画面。

是我和他的记忆。

全被吸进符里。“不!”

我伸手去抓。

却抓了个空。

那些记忆凝成枚晶魄。

透明的。

在他手里转。

“情之一字。”

他看着晶魄。

嘴角勾出冷笑。

“万劫之源。”

“我斩得好。”

话落。

他抬手就把晶魄扔了出去。

晶魄往虚空飘。

越来越远。

我看着他冷漠的脸。

魂体都在疼。

他记起来了。

却亲手把记忆扔了。

可我没追他。

转身就往晶魄那边冲。

“你不要的记忆。”

我贴着晶魄。

轻声说。

“我要。”

魂体缠绕着晶魄的瞬间。

透明的晶魄突然变红。

像我的血。

又像跳动的心脏。

“咚咚” 地响。

我能感觉到。

里面的记忆在醒。

09

我攥紧晶魄往他识海冲。

可刚闯过雷劫的缝隙。

头顶突然炸响尖啸。

玄霄仙门的方向。

一道银光劈破天幕。

带着万千魂灵的哭嚎。

“斩情剑降!”

执法长老的声音淬着狠。

“凡染仙心者!”

“诛!”

那剑越来越近。

我看清了剑身 ——

不是铁,不是金。

是无数半透明的虚影在缠。

是和我一样的女子残魂。

她们张着嘴。

却发不出完整的声。

只有细碎的 “疼” 在飘。

“这剑…… 是用九万人的情殇铸的。”

红晶魄里突然传来轻响。

是那些被斩情的魂在低语。

“它要吞你的执念…… ”

剑尖带着刺骨的寒。

往我心口刺来。

我盯着那抹银。

没退。

反而往前迎了半步。

吞了执念又如何?

我早没什么可丢的了。

剑尖快碰到我时。

我张开双臂,抱住剑身。

冰冷的怨念顺着牙床往魂里钻。

像吞了把碎冰。

冻得我浑身发颤。

“凡人!你敢!”

剑灵的声音炸在耳边。

是万千女子的声叠在一起。

“情是劫!该斩!该灭!”

“该斩?”

魂体顺着剑身往上爬。

缠紧那些哀嚎的残魂。

“你们斩了一辈子情。”

“今天,我便成情!”

我腾出一只手。

攥紧晶魄按在剑柄上。

另一只手猛地发力。

将剑尖往自己魂体里刺。

“噗嗤” 一声。

剑穿透魂灵的瞬间。

红晶魄里的记忆突然爆了。

我的血混着那些情殇的泪。

洒进雷劫里。“轰 ——”

血珠碰到雷云。

竟开出了红莲。

一朵接一朵。

绕着剑身转。

剑灵在剑里疯嚎。

“不可能…… 你怎么会……”

“你不是劫……”

“你是情本身!是我们的念想!”

话音落。

斩情剑开始崩裂。

碎片里飘出缕金光。

是 “情之原力”。

全钻进了我的红晶魄里。

10

红晶魄在掌心烧得更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