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阴影下的五楼
我叫美晴，今天，我入职了一家新公司。
拥有了一份完美的工作。
办公室在五楼，薪水优厚，同事友好。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这座城市的繁华心脏。
这一切都符合我的想象，是我精心规划的完美人生的开端。
除了四楼。
大楼有两部电梯，但其中一部总是在检修。
早高峰的时候，等待变得无法忍受，我只能选择走楼梯。
第一次经过四楼，我就感觉到了。
那是一种奇怪的冷意。
不是空调的冷风，也不是天气变化。
那股冷气像是从紧闭的消防门门缝里硬挤出来的，带着一股铁锈和潮湿混合的气味。
我停下脚步。
走廊的声控灯明明亮着，白色的光照在磨砂玻璃门上，却透不出门后一丝一毫的景象。
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
门后有东西。
有东西在看我。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的皮肤都绷紧了。
我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上了五楼。推开五楼温暖明亮的办公室大门，那种被窥探的感觉才慢慢褪去。
“美晴，脸怎么这么白？”旁边的同事小雅递给我一杯热水。
“没什么，爬楼梯有点喘。”我笑着接过水杯，指尖的冰凉却出卖了我。
我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我的失态。完美，意味着情绪稳定，优雅得体。
接下来的几天，我宁愿迟到，也要挤上那唯一运行的电梯。
我告诉自己，那只是新环境带来的错觉。
我的生活正要起飞，不能被这种无聊的胡思乱想干扰。
直到周五下午。
一份紧急文件需要送到楼下的行政部。
电梯口挤满了准备下班的同事，显示屏上的数字顽固地停在一楼。
我等不及了。
我抱着文件，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楼梯间的门。
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一声声，清晰又孤单。
五楼到四楼的转角。
那股阴冷的气息准时地出现了。
它像一条无形的蛇，缠住我的脚踝，然后慢慢向上攀爬。
我的呼吸变得困难。
我不敢停下，目不斜视地往下走。
就在我与那扇磨砂玻璃门齐平的瞬间，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咯吱。”
一声轻微的，仿佛是指甲划过玻璃的声音。
从门后传来。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一干二净。
我僵在原地，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
那道看不见的目光，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它穿透了厚重的门板，像探针一样刺入我的后脑。
它在审视我。
审视一件物品。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下楼的。
当我把文件拍在行政部前台的桌子上时，那个女孩被我吓了一跳。
“美晴姐，你……你没事吧？”
我的嘴唇在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回到五楼，我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眼底全是惊恐。
这不对。
这一点也不完美。
我的生活不应该出现这种无法掌控的恐惧。
公司的老人说，四楼空置了很久，因为风水不好。
风水。
多么可笑的词。
我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性，我怎么能相信这种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