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嗓子干得发疼。
手背上的针头硌得慌。
正想着，病房门被推开，慕景和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夏曼曼。
夏曼曼穿了条白裙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拎着个保温桶，看见我就红了眼眶，快步走到床边想牵我手。
“琳琳姐，你醒了？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
我往旁边挪了挪手，避开了。
“琳琳姐，对不起，”她声音细得像蚊子，“我不知道那颗药对你这么重要，昨晚我……我真的快窒息了。”
慕景和把保温桶往床头柜上一放，皱着眉看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曼曼一大早起来给你炖了汤，坐了两小时公交过来的。”
“公交？”
我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的几乎说不出来。
“她不是有车吗？还是你上周刚给她买的那辆？”
夏曼曼的脸瞬间白了，捏着裙角小声说。
“我……我怕开车不方便，公交稳当。”
慕景和把她往身后拉了拉，眉头拧着看我。
“你别这样，曼曼也不是故意的，她从小有哮喘，万一出事怎么办？”
“那我呢？”
我扯掉手背上的针头，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我要是没及时叫救护车，现在是不是该在太平间？”
“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
他声音冷下来。
“不过是点过敏反应，至于上纲上线？曼曼身体弱，你当姐姐的，让着点怎么了？”
“行了”
慕景和语气软了点。
“琳琳，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没顾上你，但曼曼昨天确实情况紧急，你别往心里去，你知道的她身体一直都不好，你多体谅体谅她。”
“没顾上？”
我盯着他。
“我打你电话时，你说最多四十分钟回来，结果呢？我被拉到医院抢救时，你在哪？”
“我送完曼曼，又回公司处理了点事”
他说得轻描淡写。
“谁知道你真这么严重。”
“谁知道？”
我笑了，胸口发闷。
“慕景和，你拿我脱敏药给她的时候，就没想着我可能出事？”
“我不是说了吗，她哮喘更危险”。
他皱紧眉。
“你怎么总揪着这点不放？曼曼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夏曼曼突然“哇”地哭了出来，往慕景和身后躲。
“阿景，我是不是不该来？琳琳姐好像很讨厌我……要不我先走吧，你们别因为我吵架。”
“你走什么？”
慕景和立刻把她护在身后，转头冲我瞪眼。
“阮琳琳，你差不多行了！多大个人了，跟个小姑娘置气？曼曼身体弱，经不起吓。”
我看着他护着夏曼曼的样子，突然觉得很累。
原来在他心里，我抢救了一夜，还比不上夏曼曼掉两滴眼泪。
“汤我喝不下”
我掀开被子想下床。
“你们走吧，我想休息。”
“你去哪？”
慕景和拉住我。
“医生说你得住院观察。”
“不用了”
我甩开他的手。
“在这看着你们俩，我怕又过敏。”
他的脸色沉了下去，像是被惹恼了。
“阮琳琳，你非要这样是吧？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们走的时候，我听见夏曼曼小声说。
“都怪我，让琳琳姐误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