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指尖的彩票,是我重生的救赎
塑料袋摩擦的窸窣声在耳边炸开时,我正蹲在便利店冰柜前选雪糕。指尖刚触到冰凉的包装纸,大脑突然像被重锤砸中——熟悉的眩晕感裹着消毒水的味道涌上来,眼前的雪糕柜变成了医院ICU里惨白的天花板,耳边是仪器单调的“滴滴”声。
“林晚,你怎么就是不明白?那五百万本来就该是我的!要不是你非要去兑奖,我至于跟你吵这么多年吗?”
是老公周明的声音,带着我临死前都没听过的狠厉。我想睁眼,眼皮却重得像灌了铅,只能听见他继续说:“你以为我真的爱你?要不是看你老实好拿捏,能帮我还房贷,我早跟你离了。现在你走了正好,我拿着你那笔抚恤金,再找个年轻的……”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意识彻底沉了下去。可下一秒,手掌心突然传来粗糙的纸质触感,便利店的冷气吹在脸上,眼前还是那排摆满雪糕的冰柜——而我手里,正攥着一张刚打印出来的彩票,上面的号码是我临死前都刻在脑子里的、那组能中五百万的数字。
我猛地抬头,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2022年7月15日 18:32”。
心脏疯狂地撞着胸腔,我几乎要站不稳。这不是梦!我重生了,重生在了七年前,重生在了周明换掉我彩票的那一天!
前世的今天,我像往常一样下班路过便利店,心血来潮买了注彩票,随手放在了外套口袋里。晚上周明下班回家,说要帮我洗外套,趁我不注意,把我口袋里的彩票换成了他早就准备好的、一组没中奖的号码。
后来开奖,我拿着那张被换过的彩票,看着电视里的中奖号码愣了半天——明明我记的号码和开奖结果一模一样,怎么会没中?我跟周明说,他却骂我“做梦都想发财”“脑子不清醒”,还说我肯定是记错了号码。
我信了。直到半年后,我偶然在他老家的旧箱子里翻到了那张被他藏起来的中奖彩票,还有他偷偷兑奖的银行流水。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不仅被他骗走了五百万,还被他蒙在鼓里当了七年的傻子。
我跟他摊牌,他却倒打一耙,说那彩票是他买的,是我“想钱想疯了”抢他的功劳。为了这事,我们吵了无数次,他开始对我冷暴力,摔东西,甚至在我生病时都不管不顾。最后我积郁成疾,查出癌症时已经是晚期,躺在ICU里,听着他算计我的抚恤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媳妇,发什么呆呢?选个雪糕怎么这么久?”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浑身一僵,手里的彩票被我攥得发皱。转身就看到周明穿着他那件灰色的工装外套,脸上带着惯有的、让我曾经以为是“温柔”的笑容。
和前世一样,他刚下班,特意绕到便利店来接我,其实是为了等我买完彩票,好找机会换掉。
我压下心里翻涌的恨意,把彩票悄悄塞进了牛仔裤内侧的口袋——那里有个我前几天特意缝的小暗袋,就是怕今天出意外。然后我拿起一支草莓雪糕,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没什么,就是纠结选哪个口味。走吧,回家。”
周明的目光在我空着的手上扫了一圈,语气随意地问:“今天没买瓶水?我记得你平时下班都爱买瓶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