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为救身中蛊毒的妹妹,我勾引已经成为苗疆圣子的竹马季凌然。
男人红着眼,把我压在床上大战三天三夜。
我生生累晕过去。
再睁眼时,却发现自己被扒光衣服,扔进了斗兽场。
十扇门,后面分别关着猛兽、蛊虫和我病危的妹妹。
“选对了我就帮她解蛊,要是选错了......”
季凌然坐在观众席的正中央,语气嘲讽又残忍。
“谢静容,你害死我妹妹,得还她一条命。”
为了守住那个秘密,我被猛兽咬得血肉模糊,却始终不敢倒下。
直到季凌然为了哄小女友开心,将妹妹拖出来试蛊。
彻底绝望的我爬向角落里那个神秘男人。
“裴爷,救下我妹妹,以后我就是您的狗。”
1
只因小女友掉了几滴眼泪,季凌然便不顾我承受了三天三夜的身体,命人将我拖上斗兽场。
还邀请京圈所有权贵来陪她一同观赏这出好戏。
见我还在昏睡,季凌然挥了挥手:“弄醒她。”
于是裁判上前连扇我几巴掌,对着胸腹和下体一阵猛踹,又搬来一桶冰水朝我淋头泼下。
直打得我吐血清醒才停手。
可小女友依旧皱着眉。
“你们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女人穿了湿衣服容易宫寒。”
裁判闻言,立马扒光了我身上的衣服。
霎时间,无数垂涎的目光落在我满是吻痕的身体上。
“这小保姆倒是有几分姿色,死在斗兽场上多可惜,合该死在我床上......”
“遇到这种尤物竟然能把持住,季少还真是痴情,眼里心里都只有霍小姐一个人。”
观众们隐秘在暗处,拍照的手机却泛着冷冽的光。
我下意识向季凌然求救。
可他只是搂着小女友霍梦灵,冷眼看着这一切。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心脏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
我想不通,明明不久前还和我交颈缠绵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冷漠。
季凌然没有看我,他用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霍梦灵的秀发,说出来的话也漫不经心。
“既然各位看得起这贱人,那她就是我今天的赌注。”
“我押她赢。”
短短两句话,让全场都沸腾起来。
“押对胜负的人可以拿走输家下的注,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赢过狮子老虎,季少这是铁了心要把她送给我们玩玩儿啊。”
“要是不小心被咬死了,尝尝尸体也不错,我押她输!”
“我也押她输!”
在一片喧哗声中,我紧紧抱住双腿,茫然又无措。
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季凌然,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他明明说过,会永远保护我。
可收到的却是观众们满是鄙夷的哄笑。
“果然是保姆生的小保姆,见识短浅。”
“季少可是苗疆的圣子,又手握季家,整整你一个爬床的小保姆有什么不可以的?”
“害死了季少唯一的亲妹妹,又气哭了他放在心尖上的霍小姐,被玩死也是你活该。”
他们在说什么?
芸芸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会害死她?
况且......
我向着季凌然爬去,眼中满是恳求。
“凌然你相信我,我没有害死芸芸......”
可是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季凌然冷声打断。
“既然你没害芸芸,就求求她,保佑你今天活着出去吧。”
“斗兽场里只能有胜利和死亡,可没有中途逃赛的规矩。”
话音刚落,裁判就强硬地把我拽回到台上。
浑身被撞得青紫,后背更是血红一片。
可季凌然依旧无动于衷。
他缓缓松开不自觉攥紧的拳头,声音冷漠:“谢静容,如果你还想让我帮你妹妹解蛊,那就完成这场表演。”
“别搅了灵儿的兴致。”
2
看着那双满浸满寒意的眼,我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裁判开始宣布今天这场斗兽表演的规则:“场上有十扇门,通往后台的不同房间。”
门后面,分别关着猛兽、蛊虫和我妹妹。
“如果成功选中你妹妹所在的房间,季少会遵守诺言,帮她解开身上的蛊毒,如果选中的是猛兽和蛊虫......”
“谢小姐,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继续选择下一扇门。”
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我慢慢靠近这十扇门。
猛兽的吼叫声此起彼伏,根本无法分清是从那扇门后面传来的。
我手心濡湿,双腿发软,只能不停在十扇门后面来回嗅闻。
妹妹钟爱茉莉,她经过的地方,必然会留下茉莉的淡香。
可是没有......
整个斗兽场气味繁杂,野兽的腥臊和观众们身上喷的各种香水味融合在一起,熏得人头昏脑涨。
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几乎不能正常思考。
“怎么还不选,是不想救她妹妹了吗?”
观众们等得不耐烦,纷纷催促起来。
“她妈是季家的保姆,就生了一个女儿,哪来的什么妹妹,不过是为了勾引季少编的借口罢了。”
眼看观众们越来越不满,季凌然示意裁判拦住我。
“谢小姐,时间有限,请你立刻做出选择。”
“再让我闻一下,就一下......”
我苦苦哀求。
可季凌然不为所动。
“如果你无法做出选择,那我们将随机打开一扇门。”
这扇门关乎着我和妹妹的生命,一定要冷静。
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三号门。”
路过那扇门的时候,隐约闻到了一点浅淡的茉莉香。
我不停安慰自己,这个选择是对的。
我一定可以救妹妹。
直到霍梦灵娇柔的声音响起。
“凌然哥居然猜对了,她真的选了有茉莉香味的那扇门。”
“还好我们提前做了准备。”
我的心猛然一沉。
季凌然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头,含笑的眸子在看到我时瞬间化为一滩浓墨。
他不耐烦地用手指敲击着身旁的扶手。
一下、两下......三号门轰然一声打开。
门后爬出许多蛊虫,密密麻麻一大片,眼睛还闪烁着诡异的绿光。
我害怕极了,颤抖着四处躲藏。
可这些虫子仿佛认定了我一般,径直朝我身上爬。
“谢静容,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听清季凌然话中的恶意,我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我不再挣扎,任由这些蛊虫从耳朵或鼻子,钻进我的体内。
季凌然知道我对虫子过敏。
以前他每次炼完蛊,都会洗好几遍澡,直到把皮肤搓得通红破皮才肯停下。
就是怕我会不舒服。
可现在,他却亲手设计我选了三号门,冷眼看着这些蛊虫在我身上留下一串串燎泡。
原来......他真的不爱我了。
“这些是我养了几年的真话蛊,今天全都喂给你了。”
季凌然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又很快被恨意掩盖。
“芸芸对你那么好,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害死她?”
3
在季凌然的催动下,蛊虫很快发作,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四处啃咬。
我疼得不停在地上打滚。
直到蛊虫完全侵蚀我的神经,意识一点点变的混沌。
我无法自控的回答着季凌然想知道的所有问题。
“芸芸不是我害得,她没有死......”
观众们再次议论起来。
“季少的真话蛊百试百灵,从来没有出过错。难道她真的没有害死季小姐?”
“可季小姐如果没有死,为什么躲着一直不出现呢?”
季凌然猛然起身走到我跟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钳住我的手臂。
“芸芸没有死?”
“那她现在在哪里,告诉我!”
手臂上那点痛觉唤回了我仅剩的一点理智,我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说出那件事。
不能说。
至少现在不可以。
“凌然哥你冷静点,芸芸的魂灯已经灭了,不可能还活着。”
霍梦灵急忙上前抱住他,语气里满是担忧。
“这个谢静容肯定是猜到你会用真话蛊,提前吃了解药,想骗取你的信任。”
苗疆人生来便有一盏魂灯,人死则灯灭。
从来没有例外。
大家都被霍梦灵说服了。
“这个女人为了爬床还真是不择手段,要不是霍小姐及时拆穿,我差点就相信她了。”
“你说季小姐没死,那你叫她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季凌然攥着我的手一点点松开,眼底一片赤红。
“谢静容,你又骗了我一次。”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话。”
我疯狂地摇头,想告诉他不是那样的。
可他却没有再给我解释的机会。
“从下一扇门开始,你每选错一次,我就让人往你妹妹的房间放一只蛊。”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虚构出来的妹妹,能不能撑到你选中她那扇门。”
妹妹体内已经有了好几种蛊,如果再中蛊毒......
我顾不得自尊,也没有心力再去想他是否还爱我。
只是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
“季凌然,无论你怎么对我都可以,求你不要伤害我妹妹。”
一直磕到额头出血。
“不要伤害她,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见季凌然停下脚步,我心中又升起微渺的希望。
可霍梦灵却抢先一步,将我扶了起来。
“谢静容,你把芸芸的尸体还给我们吧,不要再自讨苦吃了。”
她语气温柔,仿佛真心劝慰。
观众们感慨她太过善良,季凌然脸上也有些动容。
只有我能看见她没出声的那句唇语。
“我会让你和季芸芸生不如死。”
怒火瞬间涌上心头,我没忍住推了一把。
霍梦灵惨叫一声,立刻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灵儿好心劝你,可是你却不知好歹。”
“既然这样,第二轮我来帮你选。”
季凌然心疼的抱着霍梦灵回到观众席。
“开十号门。”
猛兽的狂啸声震耳欲聋。
4
十号门后走出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
我感觉全身的毛都炸开了,喉咙更是不断发出呼噜声。
这是季凌然对我伤害霍梦灵的惩罚,他想让我死。
心脏仿佛破了一个大洞,正汩汩往外冒血。
只是一个愣神,老虎便扑上来,咬的我浑身是伤。
为了能成功活下去,让季凌然救妹妹。
我不敢倒下,强撑着从身后抱住了老虎的脖子。
没想到它却直接躺在地上开始打滚。
不过几个来回,我的肋骨便被压断,嘴中不断溢出鲜血。
我下意识看向季凌然,却只看见他捂着霍梦灵的眼睛,温柔轻哄。
老虎并不恋战,见我最后一丝力气也被耗尽,便张着血盆大口,朝着我的脖颈咬去。
可能真的要死在这儿了,我苦笑着闭上眼,却没有等到被野兽撕裂啃碎的痛感——季凌然让人控制住了老虎。
他还是不忍心吧......
就在我心里迸发出一点期望时,季凌然冷漠的声音却把我打向更深的深渊。
“灵儿心善,不喜杀生,别脏了她的眼睛。”
“放两只噬心蛊到她妹妹的房间去。”
我的心已经痛到麻木。
“季凌然,不要这样。”
“你放那只老虎出来,我可以把这条命赔给霍梦灵,求你不要伤害我妹妹......”
可季凌然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
裁判再次拦住我:“谢小姐,请你立刻做出选择。”
对,只要我选中妹妹在的那扇门,她就还有获救的机会。
“七号。”
我在赌。
赌季凌然会在芸芸最喜欢的数字后面,放那一线生机。
季凌然定定看了我许久,眼神复杂。
最终还是让人打开了七号门。
门后面,是一只昏迷的白色小狗,身体还在不自觉颤抖。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拖着断裂的肋骨将小狗送到季凌然面前。
“请季少遵循诺言帮我妹妹解蛊。”
整个斗兽场都寂静了下来。
“什么妹妹,不过是为了勾引我故意找的借口罢了。”
“谢静容,你还演上瘾了。”
季凌然嗤笑一声,脸色越发难看。
还不等我解释,霍梦灵突然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凌然哥,我还没试过解蛊呢,不如把这只小狗给我玩吧。”
我扑上去,不想让她碰妹妹,却被季凌然一脚踢开。
只能眼睁睁看着霍梦灵给妹妹喂下一颗丹药。
“季凌然,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看着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的小狗,我只觉得满心绝望。
可季凌然却不以为意:“一只狗而已。”
“等灵儿玩完了,我自然会给它解蛊。”
一条生命,在他嘴里竟然那样轻飘飘。
我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早就不是我爱的季凌然了。
“可是......它不止是一条小狗......”
为了救妹妹,我不得不说出心中埋藏的秘密。
“它是芸芸啊。”
5
季凌然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怀中的小狗。
我声音干涩:“它中了化兽蛊......”
“芸芸有蛊王,百蛊不侵,又怎么可能中什么化兽蛊?”
霍梦灵一巴掌打断了我的话。
“凌然哥,她又在骗你。”
季凌然浑身轻颤,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谢静容,你还真是下贱。”
“芸芸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可你是怎么对她的?”
“你不仅害死了她,一次次利用她来勾引我,现在还要败坏她的名誉,说她是一条狗。”
季凌然眼中一片凛冽,只剩下仇恨和失望。
“表演结束,这个女人归你们了。”
每个字都像在我心上刺了一刀。
为什么......
不管我怎么解释,他都选择相信霍梦灵。
在一片欢庆声中,我彻底死心。
忍着浑身的疼痛,爬到角落里,那个从始至终没有出声的男人身边。
“裴爷,救下我妹妹,以后我就是您的狗。”
第2章
男人兴致缺缺。
直到我熟练地攀上他的腿,轻轻咬上他的指尖。
抬头对上一双骤然发亮的眼眸。
“谢静容,回来!”
身后是季凌然压抑的低吼:“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观众们更是炸开了锅。
“瞧她那一身吻痕,一看就是被人玩过的烂货,怎么还敢去招惹裴爷?”
“估计会被裴爷打碎牙齿、砍掉双手。可惜了,我还没尝过她的滋味呢。”
那可是裴承曜,权势滔天的京圈太子。
和不近女色一样出名的,是他的心狠手辣。
“谢静容,不是谁都跟我一样,会对你手下留情。”
季凌然脸色苍白,嘴唇也不自觉轻颤。
他终于承认,自己还是爱谢静容的。
所以不忍心看她被裴承曜折磨。
“不要胡闹!回来,我帮那只狗解蛊。”
所有人都觉得裴承曜会狠狠惩戒我这个不自量力的小丑。
没想到男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接把我抱坐在膝上,用外套挡住了所有窥视的目光。
苍劲有力的大手插进满头青丝,轻轻摩挲着我的发根。
“不听话的小狗。”
“偷偷跑出门,怎么被人欺负成这样?”
众人愕然。
“这......这怎么回事?裴爷竟然没生气,还......”
姿态如此亲密。
季凌然更是红了眼。
他冲到裴承曜跟前,面色紧绷:“裴爷,小姑娘不懂事,叨扰您了。”
“我替她给您道歉。”
说着,他便想将我抱走。
霍梦灵急忙来拦他:“凌然哥你冷静点,那可是裴爷,你不要命了吗?”
却被季凌然狠狠甩开。
“我已经答应要帮你的狗解蛊了,容容,你乖一点,下来好不好?”
可是话音刚落,裴承曜的助理便带着一个美妇人走了进来。
“裴总,这就是您吩咐我找的冯天师,特来给谢小姐的妹妹解蛊。”
季凌然终于慌了。
他这才意识到,以裴承曜的权势,找一个不受苗疆控制的蛊师,并不算什么难事。
谢静容,已经不需要他了。
不行,谢静容明明答应过只给他一个人当新娘的,她还欠他妹妹一条命,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转投别人的怀抱?
季凌然狠狠捏着拳头,恨不得直接把谢静容抢回来。
直到霍梦灵抱住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他才终于冷静下来。
6
冯天师将小狗抱在怀里查看,神情越来越凝重。
“这化兽蛊和噬心蛊我都可以解,唯有这金蝉蛊......虽然进入体内时间不长,但是已经毒入七窍,我也无能为力了。”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终究还是破灭了。
我崩溃痛哭。
声音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求饶中变得嘶哑。
裴承曜皱起眉,用手夹住我的嘴。
“嗓子还要不要了?”
锐利的目光扫向冯天师。
“你不行就让你师父来,不管用什么办法,总之,今天必须救活它。”
就在冯天师为难的时候,季凌然站了出来。
“金蝉蛊是苗疆的秘蛊,你请再多人也没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这个苗疆圣子能解此蛊。”
看着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我心中只剩下疲惫。
“要怎么做你才能帮我妹妹解蛊?”
季凌然深深看了我一眼,正想说话,却被霍梦灵抢了先。
“跪下来学狗叫。”
见季凌然皱起眉,她嘟着嘴撒娇。
“凌然哥,她刚刚还说自己要给裴爷当狗呢。”
“不教育教育,只怕她以后变本加厉,看到个男的就去给人家当狗。”
于是季凌然抿着唇没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我强撑着想从裴承曜身上下来,却被他紧紧搂住,动弹不得。
“敢叫我的人下跪,你是第一个。”
“霍小姐,你的爪子伸的太长了,不如我来帮你剁掉?”
眼看着裴承曜的保镖就要来抓自己,霍梦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躲在季凌然身后,不敢再说话了。
“我可以不再追究芸芸的死因,也可以帮你的小狗解蛊,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季凌然向我伸出手。
“所以这金蝉蛊是你下的对不对?”
他偏过头,不敢与我对视。
明明没到冬天,我却觉得浑身冷透了。
这不是我的爱人,他只是披着人类皮囊的恶魔。
可是为了妹妹,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伸出手,却被裴承曜紧紧攥住。
“你准备再丢下我一次?”
男人神色平静,语气里却有化不开的阴沉的委屈。
就在这时,冯天师语气遗憾:“没用了。”
“金蝉蛊是最毒的蛊,入人腹则噬尽五脏。”
“它的内脏已经完全溃烂,就算大罗上仙来了,也没有再治愈的可能。”
怀中的小狗早已没有了任何气息。
眼泪一瞬间喷涌而出。
见我这样,季凌然有些烦躁。
“我也是第一次用金蝉蛊,不知道它这么厉害。”
“一只狗死了也就死了,我可以再给你买......”
直到他亲眼看见那只小狗,变成了一个面容清丽的少女。
“芸芸?”
冯天师叹了口气:“虽然没法救活她,但是我解开了她体内其他的蛊毒,希望她能走的安稳。”
“怎么会是芸芸呢?不可能,这不可能......”
季凌然跌撞着扑到芸芸跟前,却被我狠狠推开。
“我早就说过了,只是你不信而已。”
“季凌然,你根本不配当芸芸的哥哥。”
7
季凌然彻底崩溃了。
“哥错了,哥真的知道错了。”
“芸芸,你睁开眼再看看哥哥好不好?”
他跪在芸芸的尸体前,不停抽自己耳光。
可那个会拽着他的衣角喊哥哥的小姑娘,再也不会醒来了。
“季凌然你知道吗,化兽蛊只能改变人的外形。”
“芸芸虽然变成了一只小狗,但她还保留着人的意识。”
“就是因为看见给它下蛊的人是你,她才没有反抗。”
我满怀恶意的看着季凌然。
其实芸芸已经病的很重了,她未必看得清是谁给她下的蛊。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我们要遭受这些?
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我当然知道戳哪里,会让季凌然更痛。
“芸芸明明有蛊王,为什么还会中化兽蛊......”
“还有魂灯......”
季凌然抱着头痛哭嘶吼,怎么也不肯接受这一切。
“因为她早就把蛊王给你了啊。”
原本这苗疆圣子的位置,根本轮不到季凌然坐。
季家嫡系这一代,只有季凌然和季芸芸两个孩子。
巫蛊一道,芸芸的天分远比季凌然好的多。
所以早早就被选作圣女,还获得了前任圣女所赠的蛊王,让她从此可以百蛊不侵。
“十二岁那年,你哄我说自己炼出了同心蛊,要我和你一起吃。”
他说只要吃了同心蛊,从此夫妻共生,永结同心。
“我害怕不敢吃,你一生气,把两个都吞了。”
哪知那同心蛊炼出了岔子,季凌然吃了以后,上吐下泻三天,整个人严重脱水。
季芸芸不忍心看哥哥受苦,就偷偷把自己的蛊王给了他。
“芸芸生怕你知道以后会愧疚,还特意叮嘱我们不要告诉你。”
没想到这一番良苦用心,最后却要了她的命。
“至于魂灯,不如问问你的小女友。”
话音刚落,保镖们便把霍梦灵押了过来:“少爷,这个女人刚刚试图逃走,被我们抓住了。”
霍梦灵哭得梨花带雨,不停摇头。
“凌然哥,这个女人就是嫉妒你对我好,所以故意污蔑我。”
“我没有害芸芸,真的没有。”
季凌然有些迟疑。
“灵儿温柔善良,自从芸芸离开后,她一直陪在我身边,鼓励我,安慰我。”
“她不可能......”
即使我早就对他失望了,此刻也不免感到心寒。
察觉到我情绪不对,裴承曜顺了顺我的头发,勾唇冷笑。
“季少不是有真话蛊吗,到底是不是她干的,一试不就知道了?”
“还是说,季少舍不得?”
察觉到我目光中的讥讽,季凌然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
他挥手让人送来一只真话蛊,不顾霍梦灵的挣扎,强行喂给她。
“灵儿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脸上浮现一抹歉疚。
直到女人原本娇软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谢静容你这个贱人,怎么没和季芸芸死在一起,非要来坏我好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季凌然那个蠢货!”
8
在真话蛊的操纵下,霍梦灵不得不说出全部的真相。
霍梦灵出生于苗疆霍家,同样是名门望族。
可偏偏,苗疆众人坚信季家才是苗疆的嫡传正统。
不想一直被季家压在头上的霍家,在得知季芸芸把自己的蛊王给了季凌然后,决定迂回取胜。
“我原本只是想害死季芸芸,扶持季凌然当上圣子,然后当上圣子夫人。”
以后的圣子圣女,便都有了霍家的血脉。
“谁知道季凌然竟然喜欢上一个保姆的女儿。”
于是霍家决定,把我和芸芸一起杀害。
他们试过很多方法,伪造车祸、下毒......却因为意外,最后都没成功。
直到霍梦灵决定破罐子破摔,往我和芸芸的房间里放了许多蛊虫。
芸芸常年玩蛊,自然毫发无伤,我却被这些蛊虫折磨得奄奄一息。
由于学艺不精,霍梦灵炼出来的蛊虫也千奇百怪。
有变异的,还有时灵时不灵的。
苗疆的长老们结伴出去云游,行踪不定。
发现自己无法解开这些蛊虫的芸芸只能用替命蛊,把所有的蛊虫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变成了一只病恹恹的小狗。
我意识到季家有内鬼,抱着芸芸想去找季凌然。
没想到竟然有一只化兽蛊藏得很深,不仅躲过了季芸芸的探查,还在我离开季家后突然发作。
“我回到季家的时候,发现她们两个都不见了,偏偏魂灯还亮着。”
恰好苗疆有人新丧,霍梦灵让人把消息压了下去。
然后把死者和季芸芸的魂灯调换。
又伪造了一些证据放进我的房间,营造出我害死季芸芸后,畏罪潜逃的假象。
“贱人!”
季凌然一脚踹在霍梦灵心口。
他眼眶通红,恨不能将她扒皮吃肉。
霍梦灵猛地突出一口血,她不停的啜泣摇头,想勾起季凌然的怜惜。
可他却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反倒拉着我的手。
“容容,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
看着他脸上的疼惜,我却只觉得讽刺。
化兽蛊发作后,我也变成了一只小狗,根本无法拖动已经陷入昏迷的季芸芸。
于是只能等在路边,想等季凌然回家。
没想到突然下起雨来。
芸芸本就虚弱,再淋雨只怕要不好。
实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我,只能一口咬住路人的裤子。
不停地作揖卖萌,打滚转圈,才总算哄他把我和芸芸带回了家。
那个路人就是裴承曜。
他见芸芸生着病,就给她找了宠物医生。
可她中的是蛊,药吃了不少,身体反倒越来越差。
“季凌然,我偷偷用裴承曜的手机给你发短信,不仅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还被拉黑了。”
于是第二次,我偷偷跑回季家,用爪子蘸墨汁,在他的书房里留下一张纸条。
“可那天来的不是你,是打狗队。”
9
他们用网兜把我套住,用棍子打我,用打火机烧我的毛......
要不是裴承曜发现我不见,找了过来。
我可能早就被都打死了。
“从那时候开始,霍梦灵就已经可以随意进出你的书房,甚至看你的手机了,对吗?”
季凌然知道我在问什么,脸霎时白了。
幸好我在信息和纸条里只说有事要找他,没有透露什么具体信息。
意识到季家有人要害芸芸以后,我不敢再轻举妄动。
因为我偷偷跑出去,还弄得浑身是伤,裴承曜很生气。
他不仅料理了那群打狗的,还不允许我再离开他的视线。
就连谈生意的时候也要把我带着。
直到那化兽蛊失灵,我又突然变回了人。
万幸是在深夜,裴承曜已经熟睡,才没有造成恐慌。
我一心想着找季凌然帮芸芸解蛊,抱着小狗匆匆离开,没留下只言片语。
自然也不知道,裴承曜为了找我,不仅推了几桩大生意,甚至还开出了一个亿的天价悬赏。
可当我抱着芸芸,费尽千辛万苦翻进季凌然的房间时,他却把这一切看作是勾引。
“季凌然,我真的很恨你......”
芸芸被随意的丢弃在一边。
他压着我,疯狂了三天三夜。
然后因为霍梦灵撞见我们的事,流了几滴眼泪,他亲手把我送上了斗兽场。
还说是给芸芸报仇。
我每说一句,季凌然眼中的痛苦和愧疚就浓一分。
“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跪在地上,攥着我的手,一下一下往自己脸上扇。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芸芸已经不在了,我只有你了。”
看见谢静容厌憎又决绝的表情,季凌然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知道,自己要永远失去她了。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
如果没有这些事,谢静容恐怕已经成为他的新娘了。
明明只差一点......
他恨霍梦灵阴狠毒辣,一次又一次挑拨,更恨轻信了她的自己。
“容容,我们谈谈好不好。”
季凌然满脸哀求地看着我,语气卑微。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裴承曜把我按在怀里,挑着眉:“有话?还是留着跟警察说吧。”
一个响指,原本阴暗的斗兽场灯光大亮。
“抱头蹲下,不许动。”
警察们带着枪,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新世纪了季少,还复辟古罗马呢,犯法的知不知道?”
季凌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组织这种斗兽表演了,只是从前没让我和芸芸知道而已。
原来......人真的不是突然烂掉的。
因为非法经营、拘禁、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等多项罪名,季凌然被判了死刑。
在这场比赛里下过注的京圈权贵们,在裴承曜的运作下,也都受到了处罚。
云游归来的苗疆长老们,得知这段事件发生的事,只觉得悔恨不已。
季凌然的妈妈找到我。
“容容,你是个好姑娘,我们季家对不起你。”
她向我深深鞠躬,带走了芸芸的尸体。
“巫蛊之术传承至今,如果只剩下害人这一个作用,倒不如断在我们手里。”
听说苗疆人从此避世不出。
而霍梦灵和她背后的霍家,成了苗疆的耻辱。
被当成试蛊人,日日忍受蛊毒穿心的折磨。
10
一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裴承曜那天出现在斗兽场的原因。
“我是去捉拿偷狗贼的。”
任谁狗丢了,又在监控里看到一个蹑手蹑脚的身影,也不会联想到狗变活人这种离奇的事。
只会觉得家里进了偷狗贼。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裴承曜把我揉成了一只潦草小狗。
他没有说,那是他无数次庆幸,今生做的最对的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