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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晋安走后,夏时安推门进来,脸色阴鸷。
她抬手将蒋晋安送来的果篮和花束摔得满地狼藉,转身狠狠一巴掌抽在我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取消了婚约!你这个贱人,从小到大事事都要挡在我前面!” 她歇斯底里地咆哮,越说越气,对我拳打脚踢,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我身上。
我心如死灰,呆呆地看着她,没有反抗。
她气急败坏,抓着我的衣领,将我从病床上一把扯起,狰狞着大吼:“你要是不撤诉,就等着下半辈子在精神病院里烂掉吧!”
我依旧沉默。
她的怒火被我彻底点燃,疯狂咆哮,眼神里闪过一抹狠意:“好!既然你已经变成了无动于衷的废人,那我就让你听清楚!”
“父亲当年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我!是我因为嫉妒你,才在车子上动了手脚!本来该死的是你,可偏偏那天去接你的是父亲!”
“老天爷真是不长眼,他竟然为了保护你当场身亡!”
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仿佛被抽去灵魂。
“母亲为什么那么恨你?为什么把所有的爱都给我?因为父亲是为你而死的!你才是罪人!你活着,就是她一生的耻辱和伤痛!”
“夏时余,你在这个家中就是多余的,你一个捡来的野孩子,凭什么处处都比我强,凭什么事事都压我一头!”
她疯狂地抽打着我,大吼道:“你输了!你在乎的我都要夺走......”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已经听不见她说什么了,眼前的世界都在旋转。
原来我十几年卑微忍让、对母亲的百般顺从、对妹妹的忍气吞声,都不是在赎罪。
我从未欠下这笔债!
就在她的疯狂叫嚣中,床头柜上的那部手机静静亮着。
屏幕上小小的红点一闪一闪,录音功能从我挂点那通电话后就已开启。
她的疯狂谩骂、忌恨怨毒、和自己曾经犯下的罪恶。
每一个字都被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下来。
开庭前一晚,丈夫亲手为我注射药物,冰冷的针尖扎进血管,药液顺着血流涌入身体。
母亲语气温柔得可怕,“一觉醒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我的四肢逐渐失去力气,眼皮沉重......
开庭当天,法院外人头攒动。
记者们举着长枪短炮等待着最终判决结果,蒋晋安坐在被告席上,神情从容。
法官看了看时间,准备宣布维持原判。
就在所有人以为大局已定时,大门被推开。
所有人齐刷刷抬头。
我缓步走进来,步伐坚定。
夏时安脸色一僵,随后低声笑了笑,幽幽开口:“姐姐,我真佩服你这份执着,之前都败诉了还不死心,还要来自取其辱?”
眼神里满是怜悯般的讥笑,像是看见了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蚁。
“你以为你这副半身不遂、口齿含糊的可怜样,就能博得同情吗?”
“你没有证据,无人支持,没有人会替你作证。就你一个人,拿什么翻盘?!”
“妈妈是金牌律师,从无败绩,妄想用鸡蛋碰石头,也太天真了!”
“姐姐,你连最亲的人都不站在你这边,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斗?”
“一个低贱可怜、被抛弃的废物罢了......”
我手指一紧,强自挺直腰背,胸腔里的痛苦化作全部的倔强。
就在夏时安得意洋洋时,大门推开,一排黑衣保镖整齐走入,瞬间压制全场。
男人阔步而入,目光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正是商界巨擘,翟镇天。
他的眼神掠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落在我身上。
冰冷的表情瞬间融化,锋芒收敛,快步小炮到我面前,声音温柔而急切:“抱歉宝贝,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