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莺诉》剧组正式开机,地点选在了影视城内精心搭建的“百乐门”舞台和旧上海街景片区。

凌玥的定妆照一经发布,再次引爆舆论。 一张是她穿着墨绿色绣金线旗袍,靠在留声机旁,指尖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眼神迷离慵懒,红唇似笑非笑,风情万种。 另一张则是她穿着夜行衣,隐匿于黑暗巷口,眼神锐利如鹰,手中紧握着一把匕首(道具),周身散发着冰冷的肃杀之气。 极致反差,极致惊艳!

【卧槽!这是我认识的凌玥?!这定妆照直接秒了!】 【旗袍杀我!那个眼神!那个氛围感!她真的抓住沈清秋的精髓了!】 【黑子出来走两步?这还叫不适合?】 【不得不说,顾廷渊眼光毒辣,这女人确实有点东西。】 【呵呵,定妆照而已,等动态剧集出来再看,别吹太早。】

质疑的声音依然有,但明显被大量的惊艳和期待所淹没。凌玥用实力(和顶尖团队的打造)初步扭转了口碑。

然而,剧组内部却并非一片祥和。

饰演男主角,地下党负责人肖锋的,是当红实力小生陆哲。他演技扎实,为人还算正派,但对凌玥这个“空降”且黑历史满满的女二号,起初也保持着观望和礼貌的距离。

饰演男二号,痴恋沈清秋的国民党高级军官的,则是另一位资历较深的演员赵铭,演技不错,但据说脾气有些急躁,且与傅斯年私交不错。他对凌玥的态度明显带着几分轻视和不耐烦。

剧组里还有几个重要配角,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凌玥过去的“事迹”以及她与傅斯年、顾廷渊的纠葛,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探究和复杂。

开机第一场戏,拍的是百乐门夜总会,沈清秋作为台柱惊艳登场演唱的戏份。场景宏大,群演众多,对演员的气场和表现力要求极高。

凌玥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声乐舞蹈训练成果显著,加上【临时声乐技巧】和冷月培训带来的那股内敛的自信,让她站在华丽的舞台上时,没有丝毫怯场。

灯光打下,音乐响起。

她穿着璀璨华丽的演出服,握着复古麦克风,一开口,慵懒磁性又带着一丝空灵的嗓音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她的舞步精准而富有感染力,眼神流转间,将歌女的妩媚与特工隐藏在笑容下的机敏完美融合。

“好!太好了!”导演在监视器后忍不住低声称赞,“就是这个感觉!”

一场戏顺利拍完,现场工作人员都自发地鼓起掌来。陆哲看着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凌玥,眼中也掠过一丝惊讶和欣赏。

赵铭却撇了撇嘴,低声对旁边的人说:“花架子倒是摆得足,就是不知道后面感情戏接不接得住。”

接下来的几天拍摄,总体还算顺利。凌玥表现出了极高的专业度,台词功底进步巨大,走位精准,几乎很少NG,对待工作人员也谦逊有礼,逐渐让一些人改变了看法。

但暗地里的绊子,并未停止。

这天拍摄一场重要的感情冲突戏,是沈清秋与男二号赵铭饰演的军官在雨中的分别戏。剧情是军官怀疑她的身份,言语试探逼迫,沈清秋既要表现得伤心委屈(歌女层面),又要巧妙周旋不露破绽(特工层面),情绪层次非常复杂。

开拍前,凌玥反复揣摩剧本,找赵铭对词,对方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敷衍道:“没事,到时候直接演就行了,感情到了自然就有了。”

实拍时,大雨滂沱(人工降雨)。

凌玥迅速进入状态,雨水淋湿了她的旗袍,勾勒出纤细的身形,她看着赵铭,眼中含着泪,既有被误解的伤心,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轮到赵铭的台词时,他却突然临场发挥,加了一段剧本上没有的、极其尖锐的侮辱性台词,并且上前一步,动作粗暴地抓住了凌玥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瞬间疼得脸色发白!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共党派来的奸细?!”他厉声喝道,表情狰狞,完全超出了剧本要求的“怀疑和试探”,更像是真正的逼供!

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导演皱起眉头,但没有喊停,似乎想看看演员的即兴发挥。

凌玥心中一惊,手腕剧痛,雨水模糊了视线。但下一秒,她强大的意志力和冷月培训的本能发挥了作用!

她没有挣扎,反而顺势向前踉跄一步,显得更加柔弱无助,眼泪混合着雨水滑落,声音颤抖却带着歌女的委屈和娇嗔:“疼……你弄疼我了……李长官,我只是个唱歌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听了谁的闲话,就来欺负我?”

她一边说,被抓住的手腕极其细微地转动了一下,用上了冷月教的脱力技巧,巧妙地卸掉了一部分力道,同时另一只手指甲看似无意地划过赵铭手背的某个穴位!

赵铭只觉得手背一麻,力道不由自主地松懈了一瞬!

凌玥趁机抽回手,捂住手腕,哭得更加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将歌女沈清秋的反应演得淋漓尽致,同时又完美化解了对方的突然发难,甚至那一下看似无意的“划伤”,都像是情急之下的自然反应!

赵铭愣住了,他没想到凌玥反应这么快,还能反击!手背上那一下又麻又痛,让他接下来的台词都卡了一下。

“Cut!”导演终于喊了停,脸色不太好看,“赵铭!你怎么回事?台词和动作怎么回事?”

赵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对不起导演,刚才情绪太投入了,即兴发挥了一下,没想到……”他看向凌玥,眼神复杂,“凌玥反应很快,接住了。”

导演看向凌玥,目光带着探究。刚才那段戏,凌玥的应对堪称完美,甚至比原剧本更丰富更有层次!

“凌玥,你没事吧?”导演问。

凌玥放下手,手腕上已经有一圈明显的红痕,但她摇摇头,语气平静:“没事,导演。赵老师也是想更好的呈现效果。”她主动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导演点点头,没再深究,但看赵铭的眼神已经带了一丝不满:“重来一条!严格按照剧本走!”

重新拍摄时,赵铭没再敢作妖,老老实实按照剧本演完了。

这场戏终于过了。

回到休息区,芳姐看着凌玥红肿的手腕,心疼得直骂:“那个赵铭肯定是故意的!绝对是傅斯年指使的!太卑鄙了!”

凌玥用冰袋敷着手腕,眼神冰冷。她当然知道是故意的。赵铭想用这种办法让她出错,让她失态,最好能激怒她,让她在导演面前留下不专业或者演技不行的印象。

可惜,他失算了。

经过冷月的训练,她的临场应变能力和心理素质,早已非吴下阿蒙。

这次风波,看似有惊无险地度过,却让凌玥更加警惕。傅斯年和苏婉晴的手,果然伸进了剧组。

晚上的戏份拍摄间隙,男主角陆哲拿着一瓶药油走过来,递给凌玥:“这个效果不错,揉一揉好的快。”他的态度比之前缓和了许多,“今天……你反应很快。”

凌玥有些意外,接过药油:“谢谢陆老师。”

陆哲看着她,笑了笑:“不用谢。这个圈子就这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多小心。”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凌玥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来,剧组里,也并非全是敌人。

“夜莺”的征途,布满了荆棘,但她已经发出了第一声清鸣,并且,成功地保护了自己。

接下来的拍摄,只会更加艰难。

但她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