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红色棉服的小哑巴仰头看着屋檐上的冰溜子。
黑瞎子路过，看见他想要的眼神，伸手给他掰了一根最长的。
然后把他赶开，拿了个竹竿把屋檐下的冰溜子全敲了。
因为他的体温握着的那一节有点化了，有点冰手还滑。
黑大蛋身上也套了一件小马甲，那是小哑巴穿不下的衣服改的。它凑过来咬着冰溜子最下面尖尖的地方，把冰咬碎嚼的嘎嘣响。
吃了一小半小哑巴就不喂了，等一下吃坏肚子就不好了。
院子里有着不少积雪，小哑巴抓了一团雪，团成雪球丢向黑大蛋，它兴奋的张开嘴巴去接。
玩了一会他们就进去了，外面冻手还冻脸。
进屋后被灌了一碗姜汤，小哑巴皱着眉坐到火桶旁边。
临近过年，街道里的氛围也越来越热闹，人也越来越多。
已经很久没过过年的黑瞎子跟张起灵面面相觑，看了好奇看着别人家大包小包的小哑巴。
黑瞎子一把把他抱起来，往上面拋了一下。
“走，带你买年货去。”
街上人声鼎沸，摆摊的人也多，黑瞎子去卖年货那边买了十斤瓜子跟十斤花生。
旁边卖蜜饯的老板热情揽客。
“同志，试试我们家的果干，我们都是选的好果子做的，味道可好了。”
黑瞎子从试吃盒里拿了一块丢到嘴里，又喂了一块给小哑巴，看他喜欢也买了几斤。
身后的张起灵手上又多了几个袋子。又买了一些七七八八的零嘴，他们来到了肉摊面前。
他们后面几天不准备出门，准备买多点肉，回去的时候小哑巴手里也提了两个小袋子，黑瞎子跟张起灵身上几乎没有空闲的地方，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东西。
王胖子也在买菜，他看着一个眼熟的背影，揉了揉眼睛，想过去看看又不见了对方的人影。
他在心里嘀咕，应该不可能吧，那小哥不是进那门里面去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还在买菜？后面他又把这件事抛之脑后，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黑瞎子在烧猪蹄，烧好一个就给张起灵拿过去刷，小哑巴在一边守着负责添水，
今天事多，要处理食材，黑大蛋跟水池里的鳖对上了，一个伸长脖子咬，一个张开嘴巴吼。
小哑巴闻着香味来到厨房，黑瞎子在炼油，看见他闻着味过来的时候舀了一勺炸的脆脆的油渣给他，还给他在上面撒了一点辣椒粉。
门口张起灵在贴春联，小哑巴抱着碗过来了。
“二爹，往右边歪一点点。”
看着有一点点贴歪了的春联，小哑巴开口喊了一下。
张起灵把手上的春联往右边偏了一点。
“好了。”
跟着张起灵身后看着他把梯子放到杂货房后，小哑巴把手里的油渣举起来。
张起灵把他手压下去，他不吃。
外面天色还没亮，小哑巴就被喊起来了。
看着面前丰盛菜色的年夜饭，小哑巴困顿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
红烧猪蹄，炖整鸡，甲鱼火锅，清蒸柴鱼，红烧肉，蒜香排骨，排骨藕汤，白灼虾，酸笋仔姜鸭，清炒西兰花，他都爱。
今天的肉直接吃到饱，底下的黑大蛋吃肉吃的都有点腻，主动啃了两口平常不怎么吃的青菜。
吃饱喝足后，他们坐在火桶边上烤火，小哑巴拿了一幅拼图在小桌子上，黑瞎子磕着瓜子看他拼。
去给谢雨臣拜年的时候，小哑巴得了一个超大的红包。
大爹说他帮忙给他保管，绝对安全，小哑巴把红包郑重托付给了他。
谢雨臣看着这一幕也没戳破，也有点坏心思，等小孩自己发现吧。
他这个年过的不怎么样，之前小哑巴在他这待了几天，就有谣传说他喜欢小孩，那些人鼓足了劲要往他这塞孩子，更离谱的是没断奶的婴儿都带过来了，让他全送回去了。
过完年，日子又恢复了平淡，小哑巴天天被抓着上课，看着书都想撕吧撕吧给黑大蛋吃掉。
他真的这样干过，让黑大蛋把他作业咬烂，然后他就解放啦。
可惜被二爹发现了，还罚了两倍的作业。
后面他就没再动歪心思了，因为玩不过，他那点小伎俩在他们面前跟透明的没什么区别。
黑瞎子看着那边荡秋千的小孩，手里拿着手机，放空思绪，这次雇主雇了他跟哑巴两个人，花儿爷那边也出去了，小崽子怎么办。
视线移到一边的张起灵身上，黑瞎子眼里精光一闪，是啊，那不是还能薅薅羊毛吗。
按摩摊上，黑瞎子收完钱让旁边的小哑巴记小本上，锻炼他的计算能力。
摊子前出现一男一女，小哑巴看清那个女人的脸的时候脑袋歪了一下，然后冲进黑瞎子怀里，把脸藏住。
黑瞎子手放在他头上，看着摊子面前的人，笑着应付了两句，让他们等一下，家里孩子怕生，他安慰一下。
带着小哑巴走到没人的地方，黑瞎子问举动有些怪异的小哑巴怎么了。
“凶阿姨的脸，但是她眼睛是好的，凶阿姨这里有一个白色的疤，她没有。”
小哑巴在脸上比划了一下，黑瞎子按下他的手，张海客是不用想了，自己身边都处理不干净，他怕把小孩给张海客带两天直接给他养没了。
还好他只是发了一些不重要的消息，没说小孩的事。
张海客觉得黑瞎子在耍他，发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要不是看他跟族长有些交情，他才不会过来呢。听他说了一通，什么有用的都没有，最后他直接带着张海杏走了。
黑瞎子也觉得他挺没用的，自家妹子都不是原装的都没发现，他都有点怀疑这张海客也是个假的。
听了今天发生的事，张起灵面色冷了一点，汪家人的替换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黑瞎子表示这个后面再说，现在是那个怎么处理。
小哑巴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大爹二爹都要看着他，他拿着小梳子给黑大蛋梳毛，最近黑大蛋好掉毛，一梳就是一大把，他把这些毛都放到一个小篮子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