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星听到他的话,心口剧烈的跳,跳动完了之后,她连连摇头,急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可是你是中了情蛊才喜欢我的,等你好了就会忘记我。”
姜堇轻轻一笑,“或许我已经真的喜欢上小星了呢?”
他一笑,月光都温柔了。
温柔的月光投进半开的窗户,屋内烛火跳跃,孟小星忽然将姜堇推了出去,把门窗都关了起来。一个人倚在门板上,捂着自己通红的脸。
第二日,孟黎催了孟小星几次一直没有回应,推门一入,孟小星已经不见踪影了。
桌上留着一张纸条。
“师父,我就和姜堇出去转几天,留条不算逃跑。徒儿孟小星留。”
孟黎看到这张纸条简直不可置信,“孟小星,你还敢和人私奔!”
“姜堇姜堇,我要吃这个。”孟小星拉着姜堇在卞城逛街,卞城的商街很长,城南一片都是铺子。孟小星和姜堇一路走一路逛,姜堇两手都拎得满满的。
孟小星又见到街边新开的糕点店,浓浓的奶香味吸引着她,门口已是围了一圈的人。
姜堇笑着给她在前排队,孟小星站在人群后,忽然一个玉面的小公子突然出现在她身侧。
在前排队的人越多起来。
“是你!”孟小星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年轻人。
他冲她一笑,“孟小星姑娘好久不见。”
“什么事吗?”
玉面公子扬起暖心的微笑,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看着孟小星,此人正是现在的宁王沈安,“若当我还是朋友,就跟我来,我知道一些你一定想知道的事。”
孟小星听到这里紧皱着眉,她连连摇头,“我不想知道。”
“若是姜堇的事呢?”沈安不和她说许多,见姜堇就要出来,冲孟小星神秘一笑,便又消散在人群之中。
“姜堇。刚刚。”孟小星刚想说话,又一道高大的影子出现在她背后。
姜堇见到来人立马把孟小星拉到身后护了起来,无比谨慎的看着他,“纪将军怎么有空来卞城。”
“我是来找你的,谈谈李飞的事。”来人竟然是纪纲,不过此刻是纪纲一改往日的军甲,只穿着一身玄色袍子。
李飞,行五,正是姜堇安在宁都王城的钉子,他们通州九虎之一的小五。姜堇听到这个名字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纪纲,对着身后的孟小星道,“我有点事,去去就回。你在这边等我可好。”
“不好,我要跟你一起去,他们肯定还会对你使坏!”
“小星乖。”姜堇温柔地摸着她脑袋,将她带到对面的酒楼里,吩咐小二准备一桌饭菜,“我去去就回,这里是卞城,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
纪纲在外面催促着,姜堇矮下身子与她平视道,“若是半个时辰我还不回来那就麻烦孟小星去找夏三公子可好。”
听到这,孟小星勉强才点点头。
见纪纲带着姜堇走远,玉面公子又出现了。
“好戏开始了,去不去看。”沈安坐在孟小星对面,咧开嘴冲着她笑道。
“你们想干什么?”
“孟小星,你年纪太小会被人骗的,我不想你被人骗,”沈安看着她,眼里全是诱惑,“走不走?”
犹豫了片刻,孟小星答应了,“走!”
她倒不是想着什么骗不骗,而是在想看看姜堇安全不安全。
她跟上了沈安进了一处宅子。
宅子不大,两进院。姜堇正和纪纲在偏厅谈判,沈安带她来到隔间,隔间与偏厅看似隔了一堵墙,实则能将偏厅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而偏厅内却听不到隔间的一丝声音。
“姜堇,我真小看你了。你果然好谋算,从宁都到夏国,你先是告诉我怜儿的下落,离间我与王上,引我向夏国要人,再利用夏悟的死来逼得我们与夏国交恶,这一切都是你的谋划吧。”
姜堇笑而不语。
“我,夏梦怜,夏悟,甚至那个叫孟小星的小丫头都是你的棋子。到不得已的时候即便舍弃他们你都不会皱一下眉吧。”
“最可怜的还是那个叫孟小星的小丫头,还真的以为你喜欢她。情蛊这种东西虽然可怕,但是一离了药引便没有什么用处,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便清醒了过来,但是你却一直在利用那个丫头来接近夏惟和孟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姜堇没有辩解,脸上的冷笑愈浓。
听到着,孟小星的脸色猛地变得煞白,往事一幕幕地映在脑海之中。
“我很喜欢孟小星,为什么孟小星不喜欢我?”
“孟小星很喜欢吃烧鸡吗?我日后每日买来给你吃。”
“孟小星不要跟着你师父了,我带你去游西周可好?”
“我可能真的喜欢上了孟小星。”
“他曾经喜欢夏梦怜喜欢的那么疯狂,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会喜欢上你。”
原来?
他,他都是做戏?!
做戏?
这个时候,坐在她旁边的沈安轻轻一笑,“我这姜大哥,心机可深了,就连我都被他骗,你又算他什么?”
孟小星听到这里,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一脚便踹倒了仿若虚设的墙,怒气冲冲地冲到姜堇面前。
姜堇见孟小星突然出现,脸上一瞬间的欣喜变成阴沉。
“孟小星都听到了?”姜堇语气低沉。
“我都听到了!”孟小星满脸是泪,狠狠地打了他一拳,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道,一口血就要喷了出来。可姜堇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去抓孟小星。
“小星!”
“小星!”
“你给我滚啊!我再也不见到你!”
孟小星身法全展,如风一般,根本触不到一丝衣角。
姜堇什么都没抓到,就看到她哭着飞走了。
这时,带着伤,嘴角挂着血的姜堇一脸阴郁地看着纪纲,“呵呵,想必王上也在吧。”
沈安从容的从废墙中走来,脸上依旧挂着狐狸笑。“姜大哥,好久不见。”
姜堇一脸阴沉,笃定道“李飞也不在你手上。”
“本来已经抓到他的,谁知道他那般忠心,在我们面前自刎了。”沈安脸上笑容狰狞,手作刀学着李飞自刎时的模样给姜堇看。
一时间,姜堇怒极反笑,双目溢满了血丝,“好,很好!”
他一甩衣袖便离去了。
此刻的别院。
“师父,哇哇。”孟小星哭着跑回别院,而此时的孟黎在给时晴刷毛。
见孟小星满脸的泪,哭得稀里哗啦,孟黎心里的怒气也消了一半。
“你这是跟人私奔被人抛弃了。”孟黎搂过她还不忘再损她一遍。
“呜呜呜,姜姜,哇哇哇。”孟小星咧开嘴哭,哭得就像个五岁孩子一样。
孟黎被她哭得心碎,当下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有怒火上头,“是不是那个混小子果然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算账。”
“不不,不要,呜,呜。”孟小星抽噎着,拉着孟黎的袖子不让他去,“我们,走,走。”
孟黎皱着眉头看着孟小星,心里满是心疼,对上孟小星那泪汪汪满是倔强的眼睛长叹一口气,“好吧,等为师一番。”
孟小星点了点头,孟黎回房给孟即白留了一封信,他不收拾一下那个姜堇,都不可能!
把信留好后,他带着他那委屈兮兮还在抽噎的宝贝小徒儿离开了宁国。
孟小星离开夏国没几天,夏国风云大变,老夏王难忍丧子之痛,起兵与纪纲在边境线上大战。
老夏王忧愁忧思,竟然没几天也殡天了,这让卫国派来的援兵不知是进还是退,只得观望。
夏国现在夏悟死了,老夏王也殡天了,外有强敌,内有瘟疫肆虐。在此风云际会之际,国师受天神感召,夏惟被拥立上了王座。
夏惟在外联合梁国五万军队抗敌,在内从江阴孟氏手中求到治疗天花疹疫的药,为感染者大面积诊治。干练的手腕让朝野内外一片叹服。
这时的沈安早早地向夏国递了封求和的国书。
念叔吾舅,
知秋慕舅父已久,未有拜访,望多见谅。母亲常有教诲,知秋铭感于心。后母亲为奸人所劫,知秋心忧,尤恐母亲安危。有闻母亲与夏国,知秋潜人问安,却被奸人所误,伤公子悟。今舅父为夏国公,知秋愿献黄金万两,丝绸五百车,宝玉五百车,以望重修夏宁两国之好,不再干戈。
书有终,外甥思母难安,望舅父告知母亲所踪,以慰先父。
不孝甥 沈安敬上。
夏惟收到这封国书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他咳嗽了两声,虽说现在身子好了点但终究是久病之人,禁不得太劳苦。夏惟把书信递给下首的姜堇。姜堇自上次与孟小星决裂后整个人变得阴沉无比,要说他之前还爱笑,现在连笑都懒得笑,直叫人捉摸不透。
“这个沈安就那么想当人外甥。”姜堇一字一句看完。“只怕这年头外甥不好做啊。”
“咳咳咳。”
夏惟又是一阵咳嗽,他和姜堇很是惺惺相惜,不过两人一开始的交往便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若是二人抛开一切说不定能成为挚友,但是二人的身份地位都注定他们关系绝不可能纯粹。
夏惟曾有过把夏梦怜许给姜堇的念头,这样成为一家人倒是能亲近,只是怜儿是他唯一的妹妹,不是为了怜儿,他也不可能和姜堇合作。若是他和怜儿两人都是真心相爱,他定乐得成全,而在这两人中间又是错过了那么多,只能叫夏惟再细细斟酌,而那个沈琮却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阿堇,本来我之前倒是想把怜儿许给你的。”
“多谢王上抬爱。”姜堇的眉头微挑,喜怒更难看出来。他又想起之前的事,确实如纪纲所说,但纪纲只说对了一半。
他并不是记起了夏梦怜,而是自己反应过来,自己中了什么东西,忘了夏梦怜,爱上孟小星。
只不过,他根本不想去抗拒这种喜欢。
因为他早就分不清,是蛊虫还是他本愿了。
就喜欢,喜欢她。
“你与怜儿终究差了点缘分,我不强求。我只希望她能快乐。”夏惟说起他妹妹一脸的温和。“其实孟小星也跟我们颇有渊源,她小时候我便见过她,说来我也把她当做我妹妹的。”
“你知道孟小星的过去?”冷了这么多天的姜堇终于来了兴致。
“略知一点。”夏惟摇了摇头,“你可知她师父孟黎是江阴孟氏人。”
“我知道。”
“孟氏的事我不便多说,我只能告诉你,孟小星身世不简单。你若是真心与她也就罢了,若是真的欺负了她我也不好保你。”
姜堇听后沉思良久,又看着那份沈安递来的国书,嘴角划过一丝森冷的笑意。
“公主于归,我定让你这个外甥来送份大礼。”
“对了,我们国师孟即白有事情找你,他等下会帮你驱除蛊虫。”夏惟笑着看着姜堇。
姜堇听到他的话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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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沈安在前线帐内看着姗姗来迟的回信。
“王上,夏国这分明是欺侮我们。好歹夏惟也是王上名义上的舅舅,这不是打我们脸吗!”
夏国的回信很是强硬,先是直言夏梦怜又再嫁武安君,夏惟跟沈安没有半毛关系,再是抓着夏悟的事死咬不放,最后说道夏梦怜更是一口咬定宁国的人栽赃陷害。若是现在交出夏梦怜两国还能谈谈,若是不能就战场上见吧。
可这夏梦怜就在夏国,沈安怎么交啊!
沈安一脸阴沉,宁国虎狼之名已久,从来不怕战事。夏国积弱多年,王室糜乱不得民心,卫国现在还在观望,梁国倒是不惧,就算有梁国的外援他们这么叫板到底是依仗了什么!江阴孟氏还是......姜堇!
“不对!现在大军都是哪几路在往这里调集!”
“回王上,南边的军队离我们远,只抽调了十分之一,主要是卫城的军队!”
“姜堇!”
隔日,宁国国内突然大乱,姜堇的大通军趁着宁国国内兵力空虚,迅速占了北方几个大城。
而前线,夏军要求与宁兵血战,后方起火,沈安现在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对付姜堇,根本没办法兼顾夏国,只得跟夏惟签了降书,割了三座城给夏惟。
王宫内的夏惟,看着递来的降书,不禁想起那日姜堇说的大礼,当真是一份不错的礼物。
战火连天,一烧便是快一年的时间。
宁国经此一战后元气大伤,北方已经彻底被姜堇的大通军占领了。姜堇自立为王国号大通。
沈安在被群臣劝谏了无数次后终于同意与西周联姻,求娶西周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