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应家老宅。

得知夫妻俩的关系越来越差。

保镖发现了这一点,询问应老爷子,这事儿管还是不管?

再这样下去,两个人恐怕要离婚。

这事儿是老爷子一手促成,或者说,以病相逼,老爷子那样看重少夫人,必定要及时插手帮助两人缓和关系。

谁知道应老爷子只是笑笑,管什么?

不管。

自己的矛盾自己处理,这点事都弄不好,怎么过一辈子。

应氏集团顶层会议室。

应昱几分懒散地坐在巨大的实木会议桌顶端。

总裁难得表现出如此随性的样子,但却让两旁的高管更是大气不敢出。

那股子渗人的气场,分明比过去更强。

最近的工作,没有一项是总裁满意的。

刚汇报完季度宣传计划的总监战战兢兢。

应昱眼皮都没抬,“重做。”

总监冷汗直冒。

所有人惶恐不安,这样的日子什么是个头啊。

总裁前几天情绪分明比从前都好,可这两天却晴转雷雨,实在太吓人。

整个会议室,恐怕只有坐在后方的许特助才略知隐情。

从他开始处理打人的视频和照片开始,不苟言笑从来淡漠的老板竟然会打人?

到后来,老板让他联系何律起草离婚协议。

他大约就推断出事情的真相。

而就在那时,应老爷子把他叫去了应宅。

告诉了他一些没有前因后果奇怪的话,譬如,“调查少夫人家里。”

让他适时暗示提醒一番。

可老板压根连话都不和他说,吩咐完事压根本不理人,实在找不到机会。

会议结束,许特助递交一堆文件时,把那份起草好的离婚协议放在最上面。

应昱冷眸一瞥,脸色黑沉。

许匀觉得这是个按应老爷子吩咐暗示的好机会,“应总...”

应昱手机震动,拿起手机,“喂....”转身走了。

许特助张开的嘴巴半天都没合上。

这天,连续加班快一周的应总裁难得早早离开,手里还揣着那份离婚协议。

一段短暂而错误的婚姻,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他的东西不多,已经吩咐人去收拾。

他会把天岚半岛这套房子给她,其余的,想都不要想。

不过,她既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想必,也不会有太大异议。

想了想,还是给老爷子发了条消息,“我准备和尤晴离婚,她是什么样的人您也看到了,很遗憾,事实证明,您的眼光也会出错,她既不是一个人品好的女人,我更加不会爱上她,永远不会。”

既然是错误的事情,就立即改正。

应昱冷着脸从迈巴赫下车,拿着离婚协议走到小区门口。

门口没什么人,只有两男一女在保安室争执着什么。

应昱皱眉,准备从旁侧身而过。

却听到他们提及一个熟悉的名字,“叫尤晴,你再看看,她就住在里面。”

保安不耐说:“看很多遍了,业主里没这个人。”

应昱原本大迈步的长腿缓缓停住。

“不是业主,租房,你查查租客,我们真是她的家人。”

“既然如此,那直接给她打电话。”

三个人悻悻而出。

其中一男一女年纪偏大,一个中年男子开口,“爸,这可怎么办,这死孩子竟然不接电话,王全那边怎么交代?”

“我们就在这里蹲,我就不信找不到人,只有看到人,绑也得绑回去给我把婚结了。”

“孩子他爸你不能这样,好歹我们把她养这么大,关系闹僵了,以后她不给钱怎么办?”

“怕什么,她不给,王全还能不给?”

中年男人沉吟片刻,道:“爸说的有道理。”

应昱脸色一寸一寸沉下来。

手上青筋凸起,协议书被捏得变了形。

掏出电话,语气冷漠森森,“给我查查,少夫人最近发生那件事背后情况。”

应昱转头走了。

当天晚上他没回天岚半岛。

尤晴那天回去的很晚,没有碰上堵人的爸妈和大哥。

回到家发现那位应先生没回来。

想来,本就靠一纸契约维持的脆弱婚姻算是走到了尽头。

晚上11点,应昱市中心顶层公寓,500平空旷安静,黑白灰冷淡科技设计,他身高腿长俯瞰整座城市。

跟了20年的保镖王叔站在身后有些惴惴不安。

“少爷。”

“说,怎么回事。”

“少夫人她,确实无辜...”

当下将整个事件讲述了一遍。

一边讲一边观察少爷越来越冷的脸色,讲完,后背已经冷汗涔涔。

最后他小心地补充一句,“您,大概是误会少夫人了。”

空旷的空间静得容不下一根针掉落。

夜色浓厚,染黑整座城市。

王叔小心翼翼退后离开。

应昱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让人莫名觉得渗人,仰头,一杯红酒一口吞没。

第二天,尤晴下班。

依旧先去厨房做饭,这些天她做了应昱的饭,可他没吃,昨天甚至没回来。

想来今天也不会回来,所以今天不打算做他的饭。

下次见面估计就是民政局。

正想着,“滴。”

门打开。

身高腿长,英俊逼人的男人推开门。

四目相对。

一丝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尤晴觉得自己应该打个招呼,却又想起上次见面,他那样冷的态度,觉得人家应该不想和她说话。

便转头继续切菜。

应昱看她理都不理,已经微张的口缓慢闭上。

在玄关换鞋,盯了她背影几眼,慢吞吞回到主卧,烦躁地脱掉高定手工外套。

房子隔音效果很好,这是他所有房子的必备设置。

此刻却又暗骂许匀,倒也不必做得那般好。

应昱只好贴耳在门,仔细听外面动静。

细碎的声音让他大致推断,饭做好了,人在吃饭,吃完,洗碗,然后去卫生间。

大约40分钟后,传来轻微关门声。

想必人回房间了。

应昱来回走了几分钟。

打开门,到次卧门口,抬起手想敲门。

又缓慢放下。

活了二十多年,他第一次道歉,不知道如何开口。

之前他说的话有些难听,大约伤了她的心。

他烦躁地把扯松的领带直接扔掉。

又在客厅走了几圈。

终于叹了口气,似乎终于放弃,往主卧走去。

走到门口,脚步顿住,片刻后,又扭头走向次卧。

站定,抬起手,终于敲响门。

“咚咚。”

没人应。

他又敲。

片刻后,里面才传来疑惑的女声,“什么事?”

直接道歉他做不到,说点什么?

应昱第一次感到焦头烂额,比处理上百亿的项目更令人头疼。

突然,目光瞥到角落未拆封的电器。

找了个最蹩脚的理由,“你不是问我买的电器多少钱?出来,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