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要去拉我的手，姿态亲昵，话语里却处处是刺。
沈澈站在她身侧，像个完美的护花使者。他看我的眼神，是我最熟悉的冰冷和厌恶。
「顾微，别在这里闹事，很难看。」
五年了，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还是在维护顾瑶。
我笑了，拨开顾瑶伸过来的手。
「姐姐，别急着叙旧。我送你的订婚礼物，马上就到了。」
顾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微微，你能来，就是给姐姐最好的礼物了。」
她话音刚落，酒店的旋转门被推开。
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
宴会厅的背景音乐，不知何时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几位不速之客身上。
父亲脸色煞白，立刻上前试图阻拦：「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今天是我女儿的订婚宴……」
为首的男人绕过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微微颔首。
「顾微小姐。」
他是我聘请了五年的律师，陈立。
陈立转向面色惨白的顾瑶，声音清晰地响彻在安静的宴会厅里。
「顾先生，我们不是来参加宴会的。」
「我们是来为五年前的一桩交通肇事顶罪案，寻找真正的凶手。」
陈立的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引爆。
窃窃私语声四起，无数道探究、震惊、幸灾乐祸的目光，在我和顾瑶之间来回扫射。
顾瑶的身体晃了一下，下意识地抓紧了沈澈的手臂，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阿澈，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转向我，哭得梨花带雨，「微微，我知道你怪我，怪我嫁给了阿澈。可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来污蔑我啊！」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五年了，还是这么精湛。
沈澈立刻将她护在身后，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对我怒目而视。
「顾微，你到底想干什么？坐了五年牢，出来就学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报复瑶瑶吗？你太让我恶心了！」
「恶心？」我重复着这个词，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沈澈，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恶心。」
我给了陈立一个眼神。
他会意，打开了随身带来的公文包，拿出一个U盘，递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
「麻烦，把这个视频投到大屏幕上。」
沈澈还想阻止，却被两名警察拦住了。
很快，身后那块原本播放着新人甜蜜婚纱照的巨大LED屏幕，画面一转。
一段有些模糊、但足以看清画面的行车记录仪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里，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在雨夜中行驶。
驾驶座上，赫然是年轻了五岁的顾瑶。她一边开车，一边低头看着手机，脸上还带着笑意。
副驾驶的我，几次三番地提醒她：「瑶瑶，看路！下雨天别玩手机！」
顾瑶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知道了，你好烦啊！」
下一秒，她为了躲避突然窜出的野猫，猛打方向盘。
刺耳的刹车声和剧烈的碰撞声，通过音响传遍整个大厅。
视频的最后，是顾瑶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脸。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看到了，五年前那场车祸的瞬间，方向盘前的人，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