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为了庆祝我被认回林家的第一个新年,全家报了一个越南旅行团。

刚出机场,爸妈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任由弟弟将我的护照揉成一团,扔进淌着污水的排水沟。

紧接着,他们强行把我押上一辆挂着农用牌照的旧卡车,目的地是谷柳。

我攥着锈迹斑斑的车门把手不停哀求。

因为我一眼就认出,车窗外掠过的棕榈树、挂着破布的竹屋。

都是我花了十四年才逃离的噩梦标记。

这条路的尽头,是那个藏在橡胶林里的电诈园区。

他们要带我见的大老板。

正是我的养父、养母,还有养兄。

养父是园区里说一不二的“校长”,管着上百个被拐来的电诈劳工!

养母是“医务室”的主人,暗地里做着器官移植的勾当。

养兄则是“惩戒队”的头头,手里握着沼泽地和鳄鱼塘的钥匙。

他们非常爱我,却也控制着我。

想让我长成和他们一样冷血的人。

我当年抱着一块浮木,从园区后方的湄公河支流逃出来,差点被鳄鱼咬断腿。

没成想,如今竟被亲生家人亲手送回这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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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以前惹过我的人那尸骨无存的下场,我就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

见我缩在车斗角落,林小军抬脚踹在我的膝盖上,塑料拖鞋的硬边硌得我骨头生疼:

“你这丧门星,也配跟我抢爸妈的拆迁款?”

听他这么骂,我抖得更厉害了,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铁皮车厢。

曾经有个电诈小组的组长,因为完不成业绩,私下抱怨了一句我就是个吃闲饭的。

当天夜里就被养兄拖进了蚂蟥池。

漆黑的蚂蟥顺着他的口鼻往里钻。

他挣扎着喊了半宿,最后整个人肿得像泡发的馒头。

捞上来时浑身的血都被吸得差不多了。

要是养兄听到林小军这么骂我……

我不敢再往下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声音发颤地求饶:

“我不抢,拆迁款全给你!你们放我走,我再也不回林家,再也不找你们了!”

旁边的妈妈突然啐了一口,带着槟榔味的唾沫溅在我衣领上:

“呸!早知道你这么晦气,当年生下来就该把你扔去喂鳄鱼!”

爸爸也跟着帮腔,手里的烟蒂弹在我胳膊上,烫出一个红印:

“要不是你找记者闹得满城风雨,我们根本不会认你这个赔钱货!”

他们的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心口发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还记得,以前园区里有个负责给养母打下手的护士。

因为不小心打翻了器官保存液,顺口说了句这丫头真是个赔钱的主。

当晚就被养父捆在橡胶树上。

他让养兄放了十几只毒蜈蚣在她身上。

看着那些虫子钻进她的衣领、袖口。

听着她的惨叫声被橡胶林吞没,最后连骨头都被野狗叼走了。

想到这些,我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流,哭着抓住妈妈的衣角: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带我回去吧!我去打工挣钱,给小军买房,好不好?”

爸妈却冷笑一声,眼神里的嫌恶像实质的刀子:“现在知道服软了?晚了!”

他们转头就凑在一起,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飘进我耳朵里。